“玛德，我好后悔呀！”

等一下……

苏劫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之前，吞吃的是……化头丹，最开始，只有人脸而已……”

“而我这双手……”苏劫记忆的潮水翻滚而来，“是吞噬那个名为苏杀的人魔的元婴之后，长出来的人手。”

苏劫一念及此，忽然明白了。

“怪不得……我吞噬万族生灵，却没有长出人体……恰好是因为，我口中的万族，缺了人族！”

“若吞食人族，真能有助于我长出完整身躯的话……我又该……何去何从？”

“我究竟是人，还是蝎？”

心中涌现的这个问题，一下子把苏劫难住了。

往更深的想，苏劫想倚靠基因重组、基因突变来诱发癌细胞，也只有吞噬并融合人族细胞最合适！

想明白这点，苏劫不知该喜该悲。

他甚至停下了吸收冰浆。

因为扰乱的思绪已不容许他继续修炼。

问题没想清楚之前，苏劫不会再继续修炼。

“我是蝎子……”

“我是人……”

“我是蝎……”

苏劫苦想许久。

数月后，胡双双来看苏劫。

见苏劫一脸呆滞，疑惑地敲了敲他的背甲。

“师尊……我是蝎子……还是人……”苏劫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手掐着胡双双玉臂道。

胡双双吃痛，却没缩手，温柔地抚摸着情人的脸:“劫儿，你前世是人，这一世是蝎，主导蝎躯的意志，从根本来说，还是人类，所以……你既可以是人，也可以是蝎子。”

“既可以使人，也可以是蝎子……”苏劫反复重复这句话。

“劫儿……你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会变成如此这般……”胡双双皱眉道。

于是，苏劫将他内心的历程告诉胡双双。

胡双双听罢，咯咯娇笑道:“劫儿，你也许没有弄清楚一个问题——吃人的人，难道就不是人了么？”

“你可知道，杀死人最多的生灵是什么？——是人！就神州浩土西部而言，妖魔食人，每年不过百万，而红尘中，人族自相残杀，在战争中死去的人却是亿万计，这样看，最吃人的种族，难道不是人么？”胡双双继续道。

苏劫若有所思，眼中光芒逐渐涌现。

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只有放弃作为人的想法，才能真正成为人。”胡双双继续道，“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自己活下去罢了，想想你之前所做的一切！”

苏劫很快就想起来了。

他杀过无数恶人，同样也有善良之人——苏杀、入宗时的那名拥有赤子丹婴的正道修士！

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啥，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更加强大罢了！

“原来……我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我……只是一个极端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而已呀……”苏劫终于醒悟过来，“像我这种人，为何还给自己脸贴人类的道德这种标签呢？呵呵！我不配！有那么一瞬间，我特么都恶心自己了。”

“想通了？”胡双双问道。

“想通了！”苏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