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食忙不迭要溜,在钻进混沌空间之前又回过头来对非邑笑了笑,“谢谢”
前前后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三个领头的邪妖死的死,跑的跑,留下一地的堕神和邪秽邪灵,与众神面面相觑。
下一秒,无数混沌空间的入口张开,将附近的邪灵与邪秽纷纷吞噬,然后原地便只剩下堕神。
统一的漆黑神光与其余绚烂的神光隔空遥望。
非邑好似没有察觉到那份尴尬,“愿意接受驱邪的到中间来。”
话说一半,而若是不愿意的,结局不需多说。
看起来似乎很好选择,偏偏此时神明骨子中的自尊心不适时的发挥了作用,范蠡一声三思让蠢蠢欲动的堕神们如同按理暂停键。
“如今早已决裂,即便是回去诸神天又哪里有我等存活的余地?”
即便干干净净的回去了又如何,以后到哪儿都会背负上背叛诸神天的骂名,别的不说,光是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没有谁会比关羽此时的心情更焦灼,一边是千年交情,一边是被背叛的愤怒,他脾气直,语气更直,“你自己找死别拉上其他神明,只听说做贼的心虚,没听说过还要求着做贼的回来!”
不得不承认他说出了众神的心声,可这样一来堕神碍于颜面更不会回去。
果不其然,原本还有些意动的堕神再没有多余的动作,一个个就像是黑色的雕塑立在他们对面,怒目而视。
其间不乏千百年的好友分阵而待。
堕神拉不下面子回来,众神也做不到劝说背叛他们的人回来。
莫名其妙的气氛中,一声嗤笑响起,非邑直接插在两方阵营之间,“我竟然没想到,这个选择会这么难。”
在生命与所谓的神明的尊严中,有这么难选。
若众神的态度真的是千方百计的侮辱倒也罢了,不说低声下气,但一个真心实意却担得起,而这些堕神竟然都被自己所谓的假设给牵绊了!
当他说话时,堕神们的脸色一瞬间都难看起来,果然,非邑还是那个非邑,做事从来都不随大流,按自己的判断来。
“罢了,我对诸位的气节表示佩服。”不轻不重的讽刺了一句后,他脚下的大阵瞬间扩张,覆盖住整个神域上空,所有神明在其中都变得渺小而脆弱,“既然如此我就不等了。”
即便是范蠡在看见这个大阵时呼吸都乱了,一听猛地一惊。
“你出尔反尔!”
非邑怪异地看向他,“分明是你们不应,怎么就是我的错了?”说完冷笑起来,“你们又是堕神又杀了那么多神明,看在你们都被相繇控制的份儿上已经给了改过自新的机会,难不成还要求你们回来?”
他毒舌一向不带脏字儿,可织女不同,对着这帮虚伪的货色早就气炸了,蹭蹭几步小炮弹似的来到前面,指着大骂道:
“你们哪儿来的脸?!要不是看现在诸神天众神凋零会等着你们回来?没把罪人的名号安你们头上就是天大的宽恕了,还想怎么样?啊?”
女孩儿脸上的神格遮不住嘲讽鄙夷,“再说了你们都敢堕神,都敢这么陷害我们,还怕什么唾沫星子?老娘直接告诉你们,就算你们回来了,以后也是见一次打一次!”完了还补充一句,“还想我们给台阶下呢,反正诸神天都已经这样儿了,你们这些垃圾多了也不顶大用,少了也不可惜。爱回不回,不回去死,没谁拦着!滚!”
最后一个滚字堪称字正腔圆、掷地有声,众神听得怎一个舒爽可言,也不只是被这情绪感染,还是带着释放了怨气,一时间,众神这边谁都没有开口。
实际上他们并不恼怒于堕神杀了这么多神明,因为他们平日都甚少往来,全然陌生不说,何况到了如今的高度对于生死也都看透,遑论仇恨。
真正令他们愤怒的是背叛,是明知犯错却还想他们这边先低头,就像织女说的,为了大局。
可是憋屈啊!
织女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扎在气球上,将这份憋屈如数放了,就是,爱怎么就怎么,就不惯的!
堕神这边也蒙了,他们都隐隐猜到范蠡那句话的意思只要诸神天这边给一个准话,至少说出以后不为难他们的保证,他们就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回去了可明白归明白,此时的怨恨也很真实。
现在好了,不仅没有台阶,他们最后的一丝体面也被织女踩在了脚下。
偏偏非邑是个能来事儿的,好整以暇的听织女丢完狠话,再慢条斯理地催动大阵,誓将打脸进行到底。
在堕神们都憋着气儿的时候,他才安慰似的开口,“诸位要理解织女他们的心情,毕竟都在生死走了一圈。”
嗬,这话就有意思了!
要理解,怎么理解?当然是回到诸神天遭遇过后才能理解啊!
范蠡这次不孚众望反应极快,用生怕他反悔的速度说道:“我等一时糊涂犯错,自当承担一切后果!”
这么多大神,驱邪是个很艰难的任务。
相繇能让他们堕神而不消亡,非邑就能把过程倒着实现,让本该堕神消亡的神明们驱邪并回到诸神天。
他们将神格都交到青年手中,看他将之丢进混沌空间也不知怎么做到的,拿出来时都已恢复原貌。
从绝望中被熟悉的神光拯救回来,有的被逼迫堕神的神明几乎喜极而泣。
再将意识海中的邪现种子都清除掉,其余的步骤便都交给众神进行。
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非邑挨着把沧夜几个都治疗了,却发现气氛竟然更低沉了,尤其是几个女孩子,眼圈儿红着。
“玲玉姐姐她……”泷幼抱着她的手臂,乍一听这个消息泪如雨下。
非邑轻轻蹙眉,抬手拂去她的眼泪,温热的触感近乎烫手,笑道:“这件事……”
正要说的时候一片金光落在身边。
这一位他不得不认真对待,“炎帝大人。”说完目光放在他腰间的紫金铃铛上。
炎帝好似没有感觉到,隔着跟当初早已不同的金色神格与他对视,说道:
“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说着微微侧过身,露出身后的青年来。
白衣毛领,高贵逼人,熟人。非邑笑了笑,“不知半月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请你救救师祖。”
如果只是他一个这样说,非邑还会打趣几句,但如果所有丹坊剩余的弟子都呼啦啦跪在他面前请求,这种感觉就非常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