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神紧跟而上,长剑猛刺,不过这次又被挡了下来。
“阿弥陀佛。”
众神望着那清隽的佛神蒙了,怎……怎么又来一个释迦牟尼?!
这时,被踹飞的那个变成白绕竹的模样,他的表情可以说非常微妙了,前不久才假扮自家大人,现在又来一回,他的演技真的那么好?
“你……明明没有神器!”怎能接住他的攻击?
意外地,这个堕神的声音格外苍老,可众神猜不到他的身份。
释迦牟尼一手竖于胸前,另一手放开长剑,平静道:
“非邑施主方才告知贫僧诸神天堕神尚未驱逐干净,如今来看果然如此。”
他分明已经认出这个堕神的真身!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神倒抽一口凉气,经过当初邪妖那样一战竟然还有堕神藏在诸神天,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发寒。
要是他们在和邪现厮杀的过程中被抽冷子,那该有多恐怖!
眼前这一幕也不见得有多好,试想要是被这个堕神得手了,诸神天少了即将成为天外天大神的战力……
“杀了他!”
“必须要杀了他!”
不知谁先开的头,愤怒疯狂的声音如潮响起,当初面对范蠡等神明好歹还记得净化为先,可现在他们的怜悯心都已经被相繇的恐惧淹没。
这样一个躲在暗处每天和他们交流战况、讨论对策却随时都会在背后下黑手的奸细,他们惧之如蛇蝎!
苍老的声音乐呵呵的笑了,似乎有些耳熟。下一秒他忽然变成漆黑的怪物,扑向了炼器炉。
“糟了,妄器!”
莫论私心如何,共同敌人在前,众神考虑的无疑是大局。
他们都想着神器还差雷劫,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毁了,连忙奔过去,谁知下一秒光芒大亮金色的佛光几乎驱走阳光,他们不得不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耳边的惨叫又让他们好奇的睁开只见一瓣瓣金色莲花层层叠叠筑成一道囚牢,而那长长的珠链则将其中的堕神狠狠困住。
他挣扎间,帽檐落下,只剩一张漆黑的神格。
有能召唤神鉴的神明当即认出他的真身,那眼神,就像是吃了一群苍蝇,他抖着手指着那堕神,“他……他他他是……是青砚大人!”
“……”
这是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答案。
有神明不死心亲自召唤神鉴与众神一同看了,心里似乎塞满了石头,一点点往下沉……
哪怕丹坊一役那么多神明堕神都不会有眼前这个事实让人难以接受,或许是如今的局势所致,或许是以前的信任崩塌所致,此时所有的不敢置信都变成了愤恨!
“杀了他!”
“杀了他!”
在这愤怒之后还有惊恐,这可是有着九重天之下第一称号的青砚,那个位列诸神天最古老的神明之一的青砚!
戴着囧字脸神格,见谁都乐呵呵笑着,像灶神扁鹊几乎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建立在这份信任和亲近上的是他堕神的身份。
让人不寒而栗!
短暂的慌乱之后,青砚看向似笑非笑的非邑,“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非邑拍了拍炼丹炉,将之收起来,“不过妄器不需要雷劫是真的。”
被两件妄器束缚着,青砚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他悠哉哉地望着青年,忽然呵呵笑道:“非邑啊非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他说完后的瞬间,天地变色!
非邑被他说得怒气还没摆上脸,蓦地吐出鲜血,强撑着画了道神言之术,不多时,一道白色的神光回到他的手上,是阵法结界的玉符。
“大人!”
妖使们急了。
非邑示意不用担心,将嘴角的血擦了,“准备迎战!”
才说完蓦地回身对出一掌,尚未恢复神力的身躯后退数步,终于撑不出哇地呕出血来。
“看样子也不全是装的。”从混沌空间中走出来的是名为香华的女人,满头钗环几乎快要掉下来,她对旁边的常眠说道:“要不连他一起收拾?”
常眠打了个哈欠,“麻烦,主神只说杀了释迦牟尼,救青砚。”
非邑闻言顾不得自己,“非鳞!”
由于是妄器,非邑只能让这小家伙认他为主。妄器与他心灵相通,瞬间来到如来身边替他当下常眠闪电般的一击。
释迦牟尼见状召回自己的伴生神器,一接触的瞬间他们便恢复以往的默契,只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了不一样,就像两位朋友陪伴着。
他垂眸,“原来如此。”
方才对青砚动手的姿态便是它们作为妄器的灵智形态,平时还是当初的莲座和念珠模样,随着主人神念一动。
两件妄器各自朝着一名邪妖而去,竟能与之缠斗!
再观其他神明,因为结界消失,他们也不得不再次与邪秽邪灵厮杀起来。
当真是一片乱!
非邑对妖使们使了个眼色,后者接连点头,同时加入战场,很快压制下来。尤其是深夜,一身灵火烈不可挡,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在那里蹿来蹿去,普通的邪现邪秽也都瞬息消散。
非邑见状稍稍松了口气,靠着大树让泷幼给他疗伤。
“哥哥,让我去吧。”
“再等等。”
他没参与过这些战场,真见到时,恍惚间竟生出一股患得患失的心情,非邑拉住女孩儿的手,紧紧握着。
若是任由相繇胡作非为下去,他、她还有他们岂有存活的可能。
这一瞬间,非邑似乎又找到了一条必须走下去的路……
面具下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