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先不提那个,你额头还在流血……”
“是吗?”御野用手背抹了把额头,顺着向下滴的血迹被粗劣地抹开,他跟没事人一样,“没关系,问题不大。”
您这个阳光飒爽的笑容配上还在往下淌的血,更恐怖了好吗!
“……所以你为什么会受伤?”我看了眼旁边插兜佯装路人的五条,又看了眼御野光见,着实没从中读出什么针锋相对的空气。
总不能是在做广播体操活动身体吧?
御野:“啊,五条同学说有咒灵跟着我,在袚除咒灵呢。”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淌着血,血滴“啪嗒”“啪嗒”不停向下掉。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掏出兜里的手巾递了过去。
五条悟则是一脸得意地挺直了腰。
“……”我总觉得他这属于故意报复,但没有证据,只能艰难开口问,“是咒灵B吗?”
五条:“没错,是咒灵B,我收着力道呢,只是简单地应邀试试。”
但我把御野光见从发梢到鞋底都观察了个遍,眼镜都快被目光盯穿了都没能看出什么:“现在呢,咒灵B在哪儿呢?”
“还是跟着院长,”五条悟哼哼着,“虽然我也看不见,但咒力的运转就跟连体婴儿似的,你们不会真的是兄弟吧,院长?”
御野光见温和笑道:“五条悟同学可真会开玩笑。”
我皱着眉吐槽:“怎么咒灵搞得跟宝可梦一样,不,是跟替身一样……”
感觉御野光见应该是没看过jojo,他扯着唇角:“呵呵。”
或许是这个呵太有嘲讽力,五条悟手痒痒举起手,提议说:“要不然再让我打一拳,就一拳,这次院长你别躲,我保证一定送那个咒灵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好了好了,行了行了。”我拽住五条悟,走到御野光见面前把我的手机递给他,“诺,操作吧。”
他接过手机开始登陆服务器还没到期的网站,丝毫不避讳地当着我的面输入账户和密码。
……自己名字的罗马音加生日,好朴实无华的密码。
就像操纵遥控汽车一样,御野光见的手指在页面弹出的操纵杆上来回滑动,同时,室内的病床也传出机械运作的声音。
抵住滑轮的三角向上收起,轮子统一调转了方向,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铁锈摩擦声后,整个病床开始缓缓地向门口的方向移动。
空中张牙舞抓的咒灵不愿意跟着一起出来,病人与咒灵相连的皮肉一点一点被扯出更大的创面。病人不断发出含糊的呜咽,每一声都有血沫浸湿干裂的唇周。
但他毕竟无法动弹。
御野光见退出后台,把手机还给了我。
“日本每年新增“持续性植物状态”的人大概在2到4万,目前保有量估计在10万左右,”
他看着病人,眉眼流露出悲天悯人的柔软色彩。
“机体失去自主权,人格失去自主权,不再拥有主观性能选择是否步入社会的权利——明明是绝对不可能产生认知共情与情绪共情的情况,入野桑,你知道吗,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政府还在宣传着共情关怀。”
五条悟听了这番话后认真思索了半晌,然后垂着头偷偷问我:“他在说啥?”
我小幅度摇摇头,小声答道:“没关系,听不懂就算了,他之前还试图教会我量子力学呢。”
五条悟倒吸一口凉气:“哇,那不是比夜蛾还过分?”
我:“是吧!”
御野光见:“……那个,我听得见哦。”
我俩十分默契地充耳不闻,无事发生般端起严肃的表情等着越来越近的病床。
即使快到门口了,咒灵还是不甘心放弃这个宿主,顽固地牵连着,是再近一点就能被五条悟精准祓除的距离。
“杰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咒灵B就交给他吧,方便又省——”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的时间,五条悟动作极快地想要抓住突然有了动作的御野光见,但还是晚了一步。
这个一直给我们文弱印象的男人直接一脚将快到门口的病床踢了回去,同时自己也跃步至病床旁边,左手轻轻搭在病人手背,不在乎黏腻的血污,也不在乎慢慢攀附上手臂的咒灵。
同时,在他后颈处渐渐浮现出另外一个有些透明的影子,保持着人类的形态,五官有些模糊看不清楚,脸上似乎有两道疤。
“咒灵B,”五条悟的声音沉了下去,“是他在主动藏匿着咒灵B。”
“抱歉啊,入野君,五条同学。”御野光见用我给他的纸巾慢条斯理将额头的血迹擦干净,又将手巾折叠起来,放进口袋里。
“可是我不会把他们交给夏油杰的,要是直接祓除倒也算了,他的那种术式也太不讲道理了。”
一股遗漏了什么重要事情的不安席卷而来,这股不安还携带着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我都还没来得及去看资料里夏油杰的术式,他为什么会知道?
看着御野光见的笑容,我直接头皮发麻。眼看着事态正在朝着完全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该死,这个狗男人隐瞒了太多事情。
想到什么,我睁大了眼,立刻转头猛拍五条悟的胳膊:“奇兵队的创建人是谁?”
五条悟不明白这个时候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了。
“高杉晋助。”他肯定地说。
“……”
“干嘛,就是高杉晋助啊,之前考试还考过,我直接答对,绝对不可能记错!”
我实在忍不住了,跳起来给了他一拳:“你这家伙对高杉晋助执念就这么深吗!这不是完全忘记中术式的事情,还被看光记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