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却说道:“我和我娘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欠的银子呢,连欠条都不没有,舅母只说她为我花了钱,至于怎么花的,花在哪了,舅母却说不清楚。”
街坊立马问王氏:“你既然要银子,总得说清楚,让大伙也帮你评评理。”
这样的隐秘事,王氏如何能说出来,当下便支支吾吾起来。
明月趁着大家伙都在,说道:“其实就算舅母不跟我算账,我也要跟她算算账的。”
王氏闻言一愣,满脸不明所以,说道:“胡说什么,我何时欠你家钱了。”
明月说道:“我进府时,府里给的二两银子,您并没有给我。”
王氏脸上一慌。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三年前,您说我娘要守孝,就拿走了她的金钗。”
“四年前舅母生病,我爹不收您的诊金,但您却连那一两银子的药钱都没给。”
“六年前表妹病重,您也没给药钱。”
“七年前,您拿了我弟弟的纸笔砚台。”
……
林林总总,加起来都有三四十两银子了,王氏的脸皮都快被扯下来了。
索性街坊邻居们都知道王氏是什么德行,对于她做的这些事也不觉得奇怪。
王氏说道:“臭丫头净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做了这些事!”
明月说道:“您拿那些东西的时候,街坊邻居们都看着呢,那次你拿了笔墨纸砚就跑,出门就撞了刘婶子一身墨,你难道忘了吗?”
王氏脸色难看。
刘婶子立马站出来,说道:“我可以作证,这个姓王的拿了东西就跑!”
刘婶子还记得那次自己穿着新衣服,被王氏泼了一身墨,不仅没得到赔偿,反倒被王氏讹诈要赔墨水,最后还是苏母站出来周旋方才了结这事。
王氏平日在街坊中名声不好,此时众人纷纷站出来当雪花,恨不得她当场雪崩。
“我作证,她拿了你娘的首饰!”
“我记得,她拿了你家的老山参不给钱!”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叫嚣着让明月去报官,逼着王氏当场写欠条。
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的王氏,自然不愿意写欠条,她也不敢再计较自己那十两银子了,抱着脑袋从苏家跑了出去。
“舅母辈分高,又来势汹汹,明月人微言轻,若非有诸位叔叔婶婶相助,明月都不知该如何脱身了。”明月朝着众人施了一礼。
街坊邻居见她这般客气,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丫头,你别怕她,下次她再来胡搅蛮缠,你就去喊我来,看我治不死她!”刘婶子大声说道。
“对,找我们来治她!”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明月再度道谢,又说道:“叔叔婶婶们如此关爱,我实在受之有愧,我也没什么本事,只侥幸跟随父亲学过几年医术,叔叔婶婶们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们诊治一二。”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谁先有动作。
若是苏父说这话,他们只会觉得白嫖一次问诊机会,但换成明月这样说,他们心底便满是犹豫,一来不信任明月的本事,二来害怕明月借机卖药。
明月也知道他们心里所想,便说道:“我才疏学浅,暂时只会望诊之术,不过看个好坏罢了,并不敢开方治病。”
众人一听她不开药,心底一松,他们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有些毛病在身,暗道让明月看看也能求个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