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医女看了来人一眼,瓮声说道:“她不是病人,别乱说。”
来人闻言又是一阵娇笑,捂着帕子说道:“小姑娘家家的,要脸,怪我怪我。”
明月尚未说什么,柳医女再次强调:“我说了,她不是病人。”
来人又是一阵轻笑,倒没有继续说这事了,只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将手伸了出来,说道:“最近总觉得不舒服,快给我瞧瞧。”
柳医女闻言在桌子旁坐下,手搭上去,细细切脉,间或问几个问题。
明月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既能看清听清,也不会显得过于刻意。
柳医女切脉完毕,给病人开了一副药,又叮嘱几句。
等到女人摇晃着身姿离去后,柳医女方才问明月:“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明月回想起来,那女子浓妆艳抹、发髻松散,神情又总是带着几分调笑,似乎不是良家女子,她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
柳医女闻言点点头,说道:“你猜的不错,她确实并非良家,而是出自花街。”
花街柳巷,倒是不必解释,明月就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什么花街?”苏母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她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
她来这里,是给明月送饭的,却没想到正好听到这个话尾巴。
柳医女看向明月。
明月无意隐瞒苏母,自然只能据实相告。
苏母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不许跟那里的女子来往。”
明月说道:“这是先生的病人。”
苏母看向柳医女,她自然不能要求人家不治病人,便转头看向明月,说道:“以后这样的女子再来,你避着些。”
明月却道:“上门看病,先生都不避,我避什么呢,况且都在这间医馆里,我避开了难道旁人就不会误解我吗?”
“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去,不学了。”苏母一脸焦急。
柳医女在一旁倒是不言不语,丝毫没有帮忙解围的意思,只是依旧不露声色的打量着明月。
明月说道:“娘,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就算现在回去,也不是名声无暇,还不如继续学下去,学到真本事了,才不枉来这里走一遭,况且,我是给她看病,又不是陪她玩笑,爹爹从前也接诊过花街女子,照样名声无暇。”
苏母一时倒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将食盒放下,说道:“我是管不了你了。”
明月又上前,低声安慰几句,勉强打消了母亲的疑虑。
苏母离开后,明月将食盒里的饭食拿出来,朝着柳医女道:“先生您快来尝尝,我娘做的鱼可是一绝,如今还热乎着呢。”
柳医女安安稳稳坐下,尝了一口,是家常菜的味道。
吃完了饭,明月去后厨清洗碗筷。
柳医女在医馆里转了一番,药材被明月重新整理过,四处台面也全都打扫得整整齐齐,显然是用了心。
明月这一日依旧是下午到点就离开。
如此接连三日,全都用心的在医馆里打杂,柳医女方才在她要离开时松了口。
“日后每日辰时到,酉时离,你要给我带早餐,你娘要给我们送午餐,我看诊的时候你学着,出诊的时候要跟着,做药的时候要帮着,医馆三日打扫一次,不许迟到、偷懒。”
“我不是那种占徒弟便宜的人,每月给你伙食费一两银子,给你开二钱银子工钱。”
明月闻言一喜,没急着答应,而是问道:“您这是答应收我为徒了吗?”
柳医女微不可见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