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清秋停下手中帮着黄道吉擦拭的动作，轻轻回头瞄了一眼苗子禅，笑着回道：“要不还是先让黄老板说说苗长老当时看向我眼底都是些什么情绪吧？”

苗子禅眨了眨眼，尴尬的笑了笑，接着把头转向黄道吉：“仙主，这人的能力，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索清秋认同地点了点头：“但必须承认，很有用。”

接着他把头转向了黄道吉，略带好奇的问道：“黄老板这过人的能力，能看上的人绝对不止我们两个。”

“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以你的身份和实力，没本事保住自己安心在这山水城当个小老板吧。”

“是什么原因让您再次蹉跎？”

“可别跟我说，这世上聪明人就我们两个。”

黄道吉抬头看了看索清秋，又转头看了看苗子禅，神色慢慢平静了下去。

他轻轻地揭开鸟笼上的布，看着空鸟笼沉默了半晌后，自嘲地笑道。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身份呗。”

“我是个凡人，普通的凡人。”

“仙人们根本没兴趣了解一个凡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左右不过是一些奇淫技巧。”

“对于生命近乎无尽的仙人来说，我这种凡人和路边的蝼蚁唯一的不同就是，我们跟他们拥有相同的体态。”

“其实不用说仙人，就是凡人之间，谁又能摆脱身份带来一切呢？”

一边说着，黄道吉拨动了一下鸟笼，将目光转向索清秋。

“仙长，你看这鸟笼。”

“我每天拎着它四处闲逛，从未给人展示过里面养的到底是什么鸟。”

“可全山水城的人都知道，黄老板养了一只十分名贵的鸟，十分喜爱，十年如一日地走到哪带它到哪，从不离手。”

“虽然从没有人见过我养的到底是什么鸟，甚至没人听过它的叫声。”

“他们为什么如此笃定？”

“因为我的身份是城里的首富，只有这种符合才符合我的身份。”

“可最初，我之所以弄这么一个鸟笼，不过是为了融入这山水城富人的圈子。”

“从乞儿变成商人，我保留了很多自己年轻时的生活习惯。”

“可我需要拓展业务的时候才发现，我完全无法融入富商们的圈子。”

“因为我的行为和他们不同，他们对我的认知还是乞儿。”

“那段时间我不停地改造自己，穿绸缎、拎鸟楼、吃豪宴、逛青楼。”

“经过我不懈的努力，富商们终于认可了我富商的身份，借此我的生意才能更上一层楼，有了我如今的地位。”

“虽然如今的我在这山水城可以随意按照自己喜好行事，无论我做什么，人们都会解读出符合我身份的深意。”

“但我并没有丢掉这没有鸟的笼子，我需要它时刻提醒我，身份对我的重要性。”

“因为，一个富商，虽然在凡人圈子里算得上一号人物。”

“但是在仙人们的眼里......”

“一个城市最有权势的凡人和蚁群里的蚁后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区别呢。”

“我见过太多身份达到一定级别后，骄傲自大，收不住自己的情绪被烦躁的仙人顺手抹去的豪绅，我可不想自己最后落得那种下场。”

说着，抚摸鸟笼的手一顿，黄道吉一脸苦笑地看向索清秋：“但我没想到，我警惕一生，最后却栽在了我最得意的技能之上......”

说到这里，黄道吉停了下来，接着他脸色兴奋的涨成了猪肝色。

他，通过自己最得意的能力，察言观色，在索清秋眼底读出了一丝欣赏。

虽说索清秋对凡人态度很好，但是之前他的眼底绝对没有欣赏的情绪。

这意思情绪让他有了一些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

传说中，有些凡人因各种原因被仙长看上，赐予了升入神国成为神国战士的资格。

虽说这种赐予需要付出信仰、忠诚，而且并不保证最终能让人步入超凡。

但这对他一个摸爬滚打半辈子，对仙凡之隔有最深刻认知的人来说，为了这个机会他可以付出一切。

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长生的资质，虽然他知道升入神国后他的之前的生活就会离他远去，虽然他知道......

可他还是没有一丝犹豫地跪了下去。

苗子禅看着黄道吉的动作，先是诧异了一下，接着一脸恍然的看向索清秋。

索清秋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一个不讨喜的能力。”

说完不等黄道吉反应，一指点在他的头上，一道香火神道种子种了下去。

与黄道吉想象的不同，索清秋给他的不是一个神民的资格，而是一条真正的踏上超凡的大道。

而之所以给他这个资格，除了对他能力外，还有对他为人的认可。

从他一直拎着鸟笼就可以看出，他对周围人的小心，以及对自己身份的小心维护。

一个如此珍视自己的人，在关键时刻竟然敢站出来为自己的劳工们求情。

这种品质索清秋很喜欢，在他看来，单从责任感这方面来看，两个人是有共通之处的。

所以，索清秋赐予了黄道吉一颗香火神道的种子，让他加入了自己的阵营。

黄道吉感悟完自己变化后，脸上的由红变紫，对着索清秋一头磕在了地板上：“感谢主人恩赐，您放心。”

“这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不会背叛于你。”

索清秋坐在椅子上泰然受了他一拜后对着他摆了摆手：“先别说那些没用的。”

“跟我表忠心的人多了，我这人，不看大家怎么说，只看大家怎么做。”

“现在，你先找演员，调教他们扮演仙帝。”

“至于你之前说的，他们难以克服的畏惧仙人的心态，其实很好处理。”

“不让他们面对仙人不就好了么。”

黄道吉激动的点了点头应下了差事，接着好奇地问道：“不知主人要他们扮演仙帝究竟是为了什么？”

索清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演员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演戏，我要演一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