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持续靠近。 “陈哥,我看找不到就算了,那个女人不是想上车吗?咱们车上都搜过了,反正她也上不了车……”属下向陈文青建议。 陈文青猛然停下:“放屁!”就算有这个想法也不能当着季先生的面说。 几个人正好停在容光背后,容光正面对着检票口,那里,胖子和他老婆最终占据了上风,排在了朱丽前面,他们那两口大箱子很快就要检查完了,如果检查的人抬头,就能看见她正在变化的脸——五分钟时间已经到了。 “通知下去,列车的出发时间延迟五分钟……”陈文青道。 接着,他突然换了一种腔调:“季先生,请您不要着急,我们一定能找到那个女人。” 季先生,这里的最高boss,容光笃定就是那个黑心包子男。苗三爷说过陈文青是白石城一霸,能让陈文青听话的人,只能是昨天晚上和狼群一起出现的人,就是那个包子男。 容光后颈的汗毛在微微抖动,她不能站在这里,一定会被发现他。 容光向右侧角落的女厕方向走去。 迟迟听不到季先生回复,陈文青看向季先生,发现季先生正盯着一个向女厕方向移动的背影。 糟糕,被发现了,容光加快了速度。 “喂,你站住——” 陈文青叫道。 容光已经露出了自己的脸,她不能回头,只能加快速度。 陈文青疑云顿起,拔腿就追,他那两个手下也朝容光追去。 “陈老大,我让你抓刺客,你抓乘客干什么?”陈文青面前黑影一闪,那么多人,愣是没一个看清楚季先生是怎么拦住陈文青的。 不但拦住,陈文青和他的两个手下,乃至候车室里没有来得及走的乘客全部感觉到一股粘稠的压力从上而下把他们压在原地,虽不至于胆颤下跪,却寸步难移。 容光一溜烟地跑进了女厕。 跑进女厕也没什么用,这里是他陈文青的地盘,别说他进女厕了,就是让女厕里的人提着裤子出来她们也得照做。 陈文青疑惑不解地望向季先生:“我看那个人形迹可疑,准备叫住她问问。” 季先生:“那不过是个尿急的旅客,身高不足刺客肩膀高度,体型、气势完全不同,陈站长,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文青汗颜,被怀疑比被欺压还令人难以忍受。 陈文青:“好,我马上带人去查。” 季先生:“马上就要开车了,里面没有的话,就在外面。”一瞬间,所有人的压力都消失了。 陈文青的衬衣湿漉漉地贴在他脊背上:“是,我这就出去找。季先生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先去贵宾车厢休息。” 季先生颔首,转身向站台走去。 不想陈文青走了两步,突然对跟在身后的一个人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见那人停下,他自己带着其他人极快地出去了。 原来虽然季先生十分肯定,陈文青还是放心。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背影很奇怪,因此叫心腹陈礼再去看看。 陈礼跟虎子、黑子不同,是陈家嫡系。但多年来担任陈文青的心腹、左膀右臂的原因除了这个之外,重要的是他还有一项特殊的灵赋——感知对方的灵体。 陈家是狼族,狼族最基本也是最强悍的天赋是狼化,但也可能会诞生出别的灵赋,不过受制于灵能,即使有也比较微弱,或者被舍弃掉。在白石城这个灵能匮乏之地,陈礼这项灵赋受到严重削弱,但聊胜于无,有时候能有奇效。 现在陈文青派陈礼就是去搞清楚刚才那个人的底细,并不需要接触,近距离看一下就行。 陈礼返回,季先生还差一步就出了候车厅,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回望。 今天晚上车站外面布下了一整个灵能结界,只有一个入口,女厕那里是打不开的。 陈礼向女厕方向走去,其实候车厅外面有人会透视,但级别太低。现在轮到他出手了。 十一点五十八了,列车呼啸着在站台上停下,候车厅里没来得及出去的人纷纷站了起来,拎着行李向外走去。但好似发现了季先生身份的不同,都远远的避开他,以他为中心,形成一片空旷的地带。 女厕前面也空无一人,人们宁愿拉在裤子里也不愿意冒被丢下的风险。 陈礼面带微笑加快了步伐,候车厅的人都走完了,女厕里的人还没出来,有鬼! 季先生眉头微蹙。 就在此时,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夹克衫和牛仔短裤的长发女孩跑出女厕。 “站出,拿出你的车票!”陈礼向女孩抓去。 女孩身子一躲,发丝从陈礼的指间飞过,狸猫一样弹落在三米外:“车要开了,我急着上车!”说着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 女孩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 “季先生,拦住她!”陈礼叫道。 “砰”的一声,朱丽的脑袋在半空里撞了一下,前面整个都被一堵透明的墙封住了,隔着那道墙,朱丽看到一个英俊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朝她伸出手:“车票。” “车要开了!”朱丽捶在墙上,拳头里蕴含的灵能被墙悄无声息地吸走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外面。 “还往哪跑!”陈礼追了上来,发现自己同样被一道透明的墙阻拦住了。 两道墙把朱丽夹在中间,她插翅难逃,只好拿出了车票。 “列车推迟了五分钟开动。”男人低头查票。 “咣——”的一声,墙上的大钟发出报时声,朱丽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一下,又拉紧了。 车还在,但怎么上车?容光被她缩小了,现在就藏在她怀里。 朱丽把脸贴在那透明的墙上,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真的?你没有骗我吧?为什么拦我?” 少女象牙色的肌肤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令人联想到蜜糖的滋味。 “季先生,不要上当,她身上还有一个人!”陈礼在后面着急大叫,这女孩从女厕里出来,他就感觉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哦?” 朱丽看见年轻的男人扬起了好看的眉毛,但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她突然感觉到有些冷。 “没有……” 朱丽才说了两个字就看见男人的手轻易地穿过透明的屏障伸了进来,这些她无法穿透的屏障在男人手下就如同一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