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们这儿收药吗?”
老大夫瞥了她一眼:“收是收、但次等货我们可以不要,你要卖什么?”
程松儿将用布包好的猪砂放在她面前:“它。”
老大夫只看了一眼就飞快的把布包了回去,原本随意的神态也变得正式起来:“你跟我进后堂来。”
“这东西你从哪儿得到的?”到了后堂,老大夫开门见山。
“我在山里猎到了一头野猪,从野猪的肝脏里挖出来的。”她如实回答。
“原来是这样。”老大夫点点头:“猪砂老身也见过,但是这么大的却不曾见过,这确实是一味好药材,我给你五十两。”
“五十两?”程松儿讶异出声,她知道猪砂贵,但没想到这么贵。
以前在刘地主家挣了五两银子她就觉得自己一夜暴富了,现在得了五十两,她不就成土豪了吗?
“怎么你嫌少?”老大夫看她吃惊的样子,以为她对这个价格不满意。
“实话跟你说,你这块猪砂如果在京城,就算是一百两也有药铺愿意收,但是咱们这穷乡僻壤一个,不比京城。”老大夫说:“我这药铺来来往往那么多采药人,你可以打听打听,论价格我绝对是城里最公道的。”
程松儿明白老大夫说的话没错。
京城的物价和成阳县城自然是没得比,就算是现代各个地区的生活水平还有差异呢,五十两已经可以让她和程青枝生活的很好了。
况且她现在急需要钱,根本不可能花几个月去京城卖药。
“大夫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就五十两吧。”她说道。
老大夫很快让伙计给她准备好了钱,五十两到手,程松儿开始为以后长久的收益打算。
她看着老大夫:“大夫你们这里平时都收什么药?我家后头我一片大山,药材不少如果我能采到不知道你们这收不收?”
老大夫一笑:“你还挺会为以后盘算的。”
她丢给程松儿一本药谱,里面画着各种药材的样子:“这本书就当是买猪砂赠送的,这上面的都是我急需的药材,你要是有就拿来,我照单全收。”
程松儿谢过老大夫,拿着钱和药谱走出了内堂。
这时外头正好来了一个病人,旁边还陪伴着一位家属正坐在小凳上等老大夫看病。
病人是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子,旁边陪伴的是一位中年女子,应该是他的女儿。
老人家正难受的不断□□,但那中年女子的视线却时不时的往程青枝身上瞥,程青枝身上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手。
却就是这双手被那中年女子不断的盯着,这样直白无礼的视线让程青枝觉得很不舒服。
“松儿。”他坐立不安的绞着手指,看到程松儿走出来,立马躲在她身后拉着她的手,害怕之情溢于言表。
那中年女子看到程松儿冷冷的扫了自己一眼,她这才知程青枝不是一个男子单独出门,旋即尴尬的收回视线。
“没事了,我们走吧。”程松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嗯。”程青枝盯着薄纱下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刚刚的害怕瞬间消散,脸上薄红一片。
他真庆幸自己戴了帷帽,不然......
“刚刚卖了药材换了些钱,走,咱们先去买东西。”程松儿拉着他的手,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他去衣铺。
衣铺老板大老远就认出了程松儿,与之前一脸嫌弃不同,她这次在大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松儿妹子,又来买衣服啊?快进来瞧瞧,我这儿又上了一批新料子,个顶个的好。”
程松儿买东西不光多而且爽快,衣铺老板最稀罕的就是这样的客人。
程松儿带着程青枝进了店里,对他轻声说道:“这些衣服,你看上哪些就跟我说。”
程青枝轻轻点头,帷帽薄纱微微晃动,露出精致优美的下巴弧度。
衣铺老板看着程松儿领了一个男人进来,而且对他和声细语的如此温柔,再仔细看,那男子身上穿着的可不就是她之前在自己这儿买的那件玉兰纹的月白冬衣吗?
衣铺老板脸上乐开了花,顿时就明白了。
“松儿妹子,这是你新娶的男人吧?瞧着身段就知道是个好模样,怪不得你这么疼呢!”
程青枝抚摩料子的手一顿,耳根羞涩泛起宛若玫瑰一样艳丽的红。
“别胡说!”程松儿瞪了衣铺老板一眼:“这是我哥。”
衣铺老板微微诧异,随即尴尬的咳了两声:“瞧我这眼力见,我看你们年纪相仿,还以为你们是一对,真是该打该打,你们继续看,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衣铺老板心里暗叹,以前怎么没听过程松儿还有个哥哥呢?
她还以为程松儿这段时间的改变是因为娶了美貌丈夫,改邪归正,没想到是她脑补过多了。
“哥,衣铺老板的话你别介意,继续看。”程松儿对他说道。
“没事的。”程青枝失望的敛眸:“本就是误会一场,我怎么会介意。”
明明程松儿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在她旁人误会时马不停蹄的解释时的慌张语气却让他心中难受至极。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直这样被误会下去。
松儿的男人、
一想起这个称呼,程青枝便紧咬着下唇,激动的头晕目眩。
他平复着不断起伏的胸口,调整好情绪,继续挑选着布料。
松儿穿的衣裳都是原来的程松儿留下来的,颜色黑沉沉的,毫无朝气,配不上如今明艳光华的她。
荼白、梅染、天水碧这样清新雅致的颜色才最适合她。
他为程松儿选了这几种颜色,至于自己,则是随便选了些,他穿什么衣服并不重要,他也并不在意穿着。
“选好了?”程松儿上前问。
“嗯。”程青枝点头。
“不错,都是浅色系的颜色。”程松儿看着他选出来的布料说道。
女尊世界的男子都对好看的衣服饰品有极致的追求,而这些颜色如果配不好就回变得艳俗又轻浮,就像那些怡红院里的男子一样。
但程青枝不一样,他天生一张美人面,肤白如雪,清雅秀美,浅色系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这个料子也不错。”程松儿在一众布料中一眼相中了一匹藕色的布:“你穿这个颜色的衣裳一定很好看。”
“真的?”
她真的会觉得我好看吗?程青枝看着那个藕色布料在他面前比划的程松儿,心中既柔软又酸涩,就像一张被泡涨泡皱的纸。
明明她之前还说他丑。
“当然是真的。”程松儿笃定道:“我以前看别的男子穿过,还挺好看的,但我觉得你穿上一定比那些男子更好看,你比他们可漂亮多了。”
她以前在汉服活动中看过一个帅哥穿着藕色的汉服,藕色虽然颜色柔和,但穿在人身上却极显肤色,她觉得程青枝穿起来一定不比那个汉服帅哥差。
突如其来的夸赞令程青枝脸红不已,又羞又怯又欢喜。
虽然不知道程松儿是什么时候看到的穿藕色的漂亮男子,但是听着她如此笃定又坦然的夸赞自己,犹如整个人掉入蜜糖罐中,甜的心脏都软烂了。
“那...那等我回去做好了...穿...给你看。”程青枝声音细微,丹凤眼隔着朦胧的薄纱含情脉脉。
“啊?”程松儿愣了一瞬间,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她看向程青枝,但他带着帷帽看不清一丝神情,便回答:“行啊,这些布料买来就是给你穿的。”
她拿着东西跟老板结账,六匹布料加八斤棉花才花了二两银子,这如果直接买成衣的话估计三套就顶天了。
选好衣服布料后,程松儿忽然听到衣铺外面有人在卖炭。
冬天除了柴火不能缺之外,炭火也是必不可少的,而且炭火结实耐烧,平时还可以在炭火上烤点馒头片之类的吃,晚上也可以放在房间里取暖,实在是居家必备。
而且炭火这种季节性很强的东西,自然是天气越冷它越贵,眼看今天眼光正好,也没有下雪,炭火的价格也不贵,程松儿花了几两银子买了20斤煤炭。
这时候他们手里的东西已经装不下了,想到一会儿还要买很多的粮食提前封存,重量不是她之前随便买二十斤可以比的,而且她现在身边还带着程青枝,总不能让他背着几十斤的东西再走几十公里的山路回去吧?
因此程松儿打算雇一辆车。
正巧衣铺老板所在的这条街的街尾听着许多帮人拉货的牛车马车。
她先让程青枝在衣铺店里继续逛着,自己去跟车主人谈价格,马车速度快,但价格比较贵,牛车虽然速度慢了些,但是价格实惠。
程松儿想,自己反正又不赶时间,还是省钱为上。
最后程松儿和牛车的主人谈妥忙他们运货外加在城里逛逛一共60文钱。
她雇的牛车并不只是一块简单的木板子,一共有两头牛合力拉扯,上面还搭着一个棚子,虽然不像电视剧里面的马车那样奢华,但格外宽敞,可以拉很多货物还可以遮风挡雨。
她先将程青枝接上去坐着,然后将炭火和衣服布料拿上车,自己跟他并排坐着。
车主人驾着牛车开始移动,车身晃动。
程青枝还是第一次做牛车,睁着眼睛好奇的在车身内打量着,牛车一发动,他身子不稳栽倒在她身上,青丝垂落,手撑着她的大腿肉。
“嘶——”程松儿倒吸了一声,倒不是因为疼,而是.......被他撑着的大腿肌肉有些酸软。
“对不起松儿,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程青枝关心则乱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着。
“没、没事。”程松儿拉住他的手,脸颊红得滚烫。
“对、对不起。”程青枝语气结巴,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顿时收回手正襟危坐。
车内气氛一时凝滞,只有他戴着的帷帽随着车身微微的晃动,薄纱轻飘飘的抚过她的手背,像鸟羽滑过、痒痒的。
程松儿的思绪不由得停留在他身上,但那顶厚重的帷帽像一道墙将两人阻隔。
她的视线下移,看见他的手局促不安的放在膝盖上,因为紧张指尖有些泛红,娇嫩的躺在月白的衣袍里。
“哥,这里没人看到,你戴着帷帽不方便,要不取下来吧?”她试图缓解刚才的尴尬。
但程青枝摇摇头,薄纱随着他滑落的青丝一起晃动,紧张的连指节都泛白。
程松儿也不再强求,女尊男子脸皮应该都挺薄的。
“米行到了。”车主人坐在车头说道,她的话一瞬间缓解了尴尬。
“我去米行买点米,你就在车里等我。”程松儿说着准备下车,但令她诧异的是一向内敛又害羞的程青枝竟然主动拉住她的手。
他的睫毛颤了颤:“我、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想一个人留在车里。”
他害怕停留在陌生的空间里,害怕封闭的环境,更害怕她的离开。如果可以,他想时时刻刻跟松儿在一起,黏着她依赖着她。
程松儿眼眸一弯,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怕车主人把你拐走不成?”
她一句无心的玩笑话,竟吓得程青枝一颤,拉着她的手更紧。
“松儿,你别吓我。”他可怜兮兮的拉着她的手。
即使隔着朦胧不清的薄纱,程松儿仿佛也能看见帷帽之下,他那对漂亮到极致的丹凤眼里蓄满了不安的泪。
程松儿有些懊悔,她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
真是在和平富裕的现代社会待惯了,忘记了这里是古代,多少人吃不饱饭在路边沿街乞讨,又有多少人穷到丧心病狂要卖儿子卖丈夫。
随意将程青枝这样漂亮的男人独自放在别人的车子里,又是在他毫不熟悉的县城里,还真有可能被别人拐走。
“我开玩笑的,走吧,跟我一起。”她先跳下车,对着程青枝伸手。
程青枝垂眸,小心的将手搁在她的手心里。
第二次来米行,程松儿轻车熟路,伙计和掌柜的见到她时也不像之前那样排斥,而是像普通客人那样接待。
“松儿妹子,你这次打算来多少斤米啊?”伙计招呼道。
程松儿看了一下放在每一样米上面的价格,一斤米十文,一斤面十二文,小米一斤五文,糙米一斤七文,粗面一斤六文,糯米一斤十五文。
“价格怎么比之前涨了许多?”她问。
伙计笑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家家户户都屯年货呢,米面什么的自然少不了,这才涨价了。”
程松儿皱起了眉头,她有原主的记忆,即便是古代,只要不是天下大乱,政府对米价都是有把控的。
以前过年的时候米行不会涨价,就算涨价涨幅也不会这么大。
许多事情在发生之前就已经有了预兆,想必是有些有钱人已经预料到了明年可能会出现的粮食大减产,所以提前备粮,才导致米价波动。
这种简单的预测,连她这样一个不从事农业的人都知道,其他人更应该心里有数。
之所以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卖粮现象,只有一个原因。
富人有钱有资本,可以提前备粮,而穷人即使提前知晓,也买不起粮,只能望天兴叹,赌来年风调雨顺。
如此一想,程松儿心中竟有些后怕起来。
幸好她现在手里有钱,可以提前备粮,否则明年真的粮食大减产,她一没存款二没地,她和程青枝两人都要饿死。
粮食涨价的刺激,让程松儿更加坚定了提前屯粮的决心。
这次如果不买,下次价格可能会更贵。
她跟伙计说道:“来三百斤小米,三百斤糙米,三百斤粗面,两百斤大米和两百斤面粉,以及五十斤糯米。”
伙计眼睛微微睁大:“程松儿你疯啦,买这么多,这些可要十多两,你哪来这么多钱?”
程松儿淡淡一笑:“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村里人也要买粮食,知道我要来县城,正好帮他们带回去。”
听了她的话,伙计明显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发财了呢。”
“哪里,我要是发财就好了,就是给人打零工混口饭吃罢了。”她敷衍道。
伙计很快就将她要的粮食都搬上了牛车,买这些东西一共花了程松儿十两零五百五十文,可把她心疼坏了。
但好在有了这些粮食,明年她们可以安稳如山,也算是值了。
程松儿原本还想再囤几百斤大白菜的,但是看着沉甸甸的牛车,感觉再多买点拉车的牛都要累死了,于是便作罢了。
因为堆了太多东西,车棚里留给他们两人的位置实在不多,无奈两个人只能挤在一起。
她和程青枝的手臂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那种感觉好像即使膈着厚厚的冬衣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炽热的体温一样。
“去程家村。”她对车主人说道。
车主人驾着车往城外边驶去,程松儿的目光挪向外面,县城里就是比村子热闹许多,她忽然看见了一个卖小物件的摊子,大喊一声:“停车。”
然后果断拉着程青枝下来。
那个小摊上的东西琳琅满目,簪子镯子还有各种玩的用的,都是男儿家最喜欢的东西。
小摊贩看着程松儿拉着戴帷帽的男子向自己的摊子走来,他的脸都快要乐开了花。
“两位随便看,我这些都是好东西。”
“你看看你喜欢什么都买回去。”程松儿说道。
“不用了,这些东西我都不喜欢。”程青枝像极了一个懂事的小孩子。
程青枝常年生活在压抑的家庭环境肯定没有得到过自己真心喜欢的东西,她清楚对方不是真的不喜欢,而是不想让她浪费钱,所以下意识的用这种借口拒绝。
“不喜欢?我觉得这些东西很好啊。”
“就是就是,小郎君你看看你家妻主对你多好,喜欢的东西还不赶紧买。”小摊贩在一边符合。
“我们是兄妹。”程松儿有些无奈的解释,今天已经是第二个将他们认错的人了。
小摊贩笑着连连赔罪。
程青枝紧咬着下唇,唇色鲜红如血,被帷帽遮挡的眼带着莫名其毛的恨意死死的盯着小摊贩。
那张谦卑的脸上的笑意就像一根针扎进了他的眼里,此刻那不是赔罪的笑,而是刻意的挖苦、嘲讽、轻蔑,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每一处都好像在嘲笑他的狼狈和痴心妄想,将他好不容易在衣铺老板出收拾好的心情再次打碎。
“我真的不喜欢。”他吐出几个字,盯着小摊贩的眼神带着几分寒意:“我们回去吧。”
“是吗?”程松儿并没有从他可以压制的嗓音里听出异样:“可我觉得这个很好啊。”
她从小摊上满目琳琅的小东西中挑出了一个小铁罐子。
小铁罐子呈圆柱形,大概一小节手指的高,手腕大小,她打开罐子香气散了出来。
“这位姑娘您可真有眼力见,这盒蛇油膏滋润的效果特别好,尤其涂抹在男子的手上,肤若凝脂,手如柔夷,那叫一个嫩啊。”
程松儿笑了笑,穿过帷帽薄纱将那盒蛇油膏塞在他的手里,阔气的说道:“我要了,多少钱?”
“20文。”小摊贩喜笑颜开,这样爽快的客人不多见了,果然男人的生意最好做。
“不要。”程青枝拉着她要付钱的手摇头:“这太贵了。”
她淡笑着:“难得给你买一样东西,多贵我都舍得,才20文而已,不贵的。”
他紧捏着盒子,睫毛颤动。
付过钱后,她拉着程青枝回到了牛车里:“你的手以前经常在水里泡着,年年都长冻疮,手又红又痒,我记得蛇油膏有缓解这方面的功效。”
“松儿。”他吃力的唤着她的名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她总能在他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予他最浓厚的关爱,令他防不胜防毫无抵抗之力,这份温柔的力量洪大的几乎能将他捏碎。
“呃......”程松儿顿了片刻,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难到。
“你是我哥哥呀,对你好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她找了个借口说。
可我并不是你哥哥,你也不是我妹妹,残酷的现实哽咽在他的胸腔内。
突然牛车的车轮撞到一块大石头,掀起剧烈的颠簸,让程青枝整个人向后撞去。
程松儿只听到咚的一声,想来是装得不轻。
她取下他一直不肯摘下的帷帽,担心的问:“哥,你没事吧?是不是撞到了哪里?疼不疼?”
只是磕到后脑而已,不疼的。程青枝下意识的想回答。
但看到程松儿忧心忡忡的眼神,柔润的眼眸盛满了他一个人的倒影,脑中压抑的贪念瞬间像决堤的水坝,欲-念的洪水膨胀暴涨。
他紧咬着失血唇瓣,秀眉深深的拧在一起,哆嗦着倚在她的怀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