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那些就算了,只当是让爹娘地底下安心。
“等天好些了,我领着你去给爹娘磕个头吧。我娶了媳妇还来得及和他们说一声呢。”
庆脆脆瞧他闷闷不类,怎会不知缘由。
一边拆着被褥,故意苦恼道:“那你说公爹和婆婆会满意我这二儿媳妇不?”
王二麻子忙不迭点头,“喜欢。我娘以前说只要我喜欢,她就喜欢的。”
这话出口,两个人同时闹了大红脸。
庆脆脆笑看他一眼,回应他的情意,“我心里也欢喜王二哥。”
啊...羞死人了。
王二麻子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借口外边还有事儿,躲了出去。
三叶子纳闷地看着二哥落荒而逃的背影,转头看二嫂子:“二哥哥的脸好红呀。他是发热了嘛?”
庆脆脆哈哈一笑。
身后传来三叶子的稚言和妻子的欢愉笑声,王二麻子原本闷在心上的阴翳转而消散,此时无雨,看着外边坡地上砍伐断断续续的竹子,重新提了斧子出门。
西院墙已经起好,现在竹子够,下晌抓紧些时候,争取天黑前将四面墙立起来。
一步一脚印,小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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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有令,唯独今春不知出了变故,一连十数天淅淅沥沥个没完,深夜之中更是邪风不断,晚上睡觉的时候老觉得外边有人在故意泼水一般。
又一次被夜中的雨水透过竹子缝隙洒在脸上,庆脆脆便将矮脚竹床抬高,凿洞顶上有三丈高的粗竹子,再落入地里一匝深,稳当。
当时竹屋出檐有余,床稍高些,风雨便刮不进来。
三叶子也喜欢高床,有厚而绵软的褥子,还有棉花被子盖着,即使没有大哥哥的温暖胸膛都能睡得香甜。
此时正穿了新的加棉小衣,从外边跑进来。
“二嫂子,二哥回来了。还提着一只彩鸡。”
雨水困不住人闲,刚见雨小,王二麻子执意要上山,不能砍柴但是可猎山鸡。
下雨天,泥土地里的泥鳅小虫都被打出来,山鸡最喜欢这种天气。
还真打到了。
庆脆脆放下手里的针线,出去开门。
竹子院墙朝南向原本是一整面的竹子,选了居中的位子隔出两人宽的及地长条大洞,两侧做了门栓,白天家里只她和三叶子在,自内堵上木板,再用横木上两道栏。
用三叶子的话说,野猪来了,也撞不开。
不过竹子有缝隙,人扒在上面还是能看清里外。
三叶子自他二哥走了,就趴在墙上的缝里盯着。
门一开,王二麻子一手秀气的小篮子,另一只大掌攥着一只还在挣扎的野鸡。
“脆脆,山菌采回来了。”
一篮子都是她说得鸡枞菌,庆脆脆点点头,“别的菌吃了不放心,怕有毒,唯独这鸡枞菌能放心。”
这一篮子,吃了一顿鲜蘑,剩下的还能做一小罐子的鸡枞菌酱,吃饼子或是喝汤都有味。
院子里人声三两句,不过片刻有炊烟升起,有鸡哀呼一声,热水滚过,白花花的鸡肉炖上一个时辰,香飘十里。
庆脆脆手艺不错,且懂得佐料调配,做肉肉香,蒸包子包子美味。
下晌饭是一锅山菌炖鸡,主食是野菜鸡蛋馅的杂粮包子。
三叶子吃得小嘴油光,实在是肚皮有限,不然还想再吃一个包子。
不过二嫂子说这一顿是蒸包子,明早上就能吃煎包子,所以他更期待。
家里但凡有鸡,鸡腿分三叶子和庆脆脆,王二麻子乐得他们吃,自己喝汤都够。
庆脆脆心疼他卖力气,将盆里的肉块不住地往他碗里挟,“说好出海的日子了?”
王二麻子点点头,一口小半个包子下肚,“明儿就出门,今年是跟秦家大郎一起做。一人一月三十个铜子,渔网自带,网多网少各凭本事。”
公道。
庆脆脆心里一直惦记着海货生意:“明儿头一回出海,不管有没有进项,且先留神看看渔民怎么料理卖不掉的海货。”
王二麻子猛点头。
脆脆什么事儿都有成算,说得什么醪糟鱼什么鱼干生意他听着玄乎,不过听不懂没关系,只要听话办事就成。
正说得话,却听外边有熟悉的声音喊人。
庆脆脆听出是胡燕来的声音,示意丈夫不用动,自去开门将人迎进来,“怎么这会儿...呀...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门外的胡燕来左脸高肿,身上满满的泥点子,眼泪汪汪的,见了人就嚎哭:“脆脆,我娘活不成了!你救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