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坐着一只很可爱的小比熊。
它一看到姜司茵,就特别兴奋地小跑进屋,拦都拦不住。
比熊犬闻到姜司茵身上的味道,绕着她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在她家地板上,赖着不走了。
它好像认错人了。
“嘿,小狗狗,你是不是进错家门了?”
她弯下腰,对上比熊犬圆溜溜的眼睛,声音温和地叹了口气。
姜司茵家的大门还敞在那里,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低着头,看见一双不沾尘埃的皮鞋,以及男人剪裁讲究的西裤。
好像有点眼熟。
头顶传来清冽的冷杉味道,熟悉的气息在靠近。
空气缓慢地流逝,男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姜司茵大脑轰地一下,她硬着脖子大喊了声救命。
“啊啊啊啊有流氓!”
姜司茵抬头,看到靳森神色淡淡,身上仍穿着医院门口的那套西装,在凝眸看她。
不知怎的,她方才的胡思乱想都压了下来。
“流氓?”
靳森语调平缓地重复了一遍,上下扫视姜司茵,目光流连了片刻,发出一声轻笑。
单单就这声笑,姜司茵听出了“你有什么好看”的意思。
顺着靳森的视线,她很不甘心地扫了眼自己的打扮,哦,原来裹得这么严实啊。
她头一回觉得,穿太多也是一种错。
憋了半分钟,姜司茵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楼道里冷风阵阵,她伸手拉上大门,把一人一狗先放进她家。
姜司茵指着小比熊:“你家的狗?”
靳森瞥了眼:“家里人的。”
回来的路上,靳森先去聚达酒店用了晚餐。
几分钟前,靳森刚进自己家,宠物箱放在地上,门还没关。原本的比熊犬,突然不安静了,在箱子里疯狂闹腾。
才开了一条缝,比熊犬就迫不及待地窜出来。
它跑出门,闻着味道一路跑到了姜司茵家。
这种行为只能用一句话形容。
比熊犬和它的主人温明珍一样,无法预测。
姜司茵还没跟靳森来一段深入对话,搞清楚“他家里人的狗跑到她家”这件离奇的事情,好巧不巧,门铃声响了。
略带急促的门铃声。
接连不断地响。
“姜司茵,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周意边敲门边说话,手上和嘴里都不落,“我经过你家楼下,看到你亮着灯就上来啦!”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姜司茵眉眼一耷拉,立马清醒起来。
不会这么巧吧?太特么魔幻了。
周意作为姜司茵的资深好友,对她的性格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且,周意那张老司机的嘴没把门的,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要是和靳森碰面了,那她的小白花人设不是……
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姜司茵想哭。
今天可真是悲惨他妈给悲惨开门,悲惨到家了。
几秒钟时间,姜司茵就做了决定,她一把拉住靳森的手臂。
衬衫下包裹的小臂肌肉流畅,能明显感受到男人锻炼得宜,但是她此时并没有心情欣赏。
靳森视线缓缓落到她的手上,他面色微变。
他稍作挣扎,她紧抓着死不放手,衬衫被她扯乱,不复平整。
靳森眉梢抬起,看向姜司茵的眼睛,她仰着一张小脸,他低声唤了她的名字。
“姜司茵,你想干嘛?”
时间被拉得很慢,姜司茵耳根烧起来,脸颊通红:“你进我的房间躲一会好吗?就一会儿。”
靳森泰然自若地站在那儿,望着她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他手臂的肌肉绷紧,手上青筋尽显。
他扯了扯嘴角,语调平静:“去你的房间,你确定?”
静谧的夜晚,客厅只开了一盏顶灯,昏黄的灯光幽幽洒落,姜司茵的眼里仿佛有细碎星光。
她手指蜷成拜托的姿势,睫毛微微颤抖,声音压得很轻,就说了三个字。
“求你了。”
靳森仍是没有作答,但神色却舒缓了下来,手臂逐渐垂落在身侧,任由她抓着。
他的身体放松了,姜司茵能感觉得到。
不说话就当他是纵容了她的行为。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
姜司茵拽着靳森的手,弯腰抱起比熊犬,穿过客厅,送他进了她的房间。
关门前,她千叮咛万嘱咐:“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千万别出来。我保证,马上就把我朋友送走。”
姜司茵一转身,柔软的长发从他面前拂过,
她的香味在空气里翻涌,香水的尾调是成熟的香根草气味,还混杂了一点儿微甜的洗发水香。
啪的一声。
房门重重地关上,把靳森关在了姜司茵的味道里。
安置好靳森后,姜司茵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走回防盗门前,若无其事打开门。
周意笑嘻嘻地冲进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真是有够惊喜的,惊喜到她差点原地去世。
姜司茵:“你别乱说话,里面有男人。”
周意皱着眉不理解,她露出“你不是刚分手吗”的表情,指了指里面,搞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了。
“里面那个是新的呀?”
新的鸭?姜司茵被周意这句话震慑住了,这姐们大晚上喝醉酒来的吗?
她对天发誓,这一生从未度过如此颠沛流离的一晚。
哪里有鸭啊?
什么新的鸭,旧的鸭,她从来都没有叫过好吗!
周意嗓门这么大,万一靳森听到就要误会了。
为了洗清清白,姜司茵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捂住周意的嘴,先堵了她的话头,再提高声音,出声解释。
“他是我老板,不是鸭!”
几个字响彻客厅,她整个小出租屋都跟着抖了一抖。
不好,似乎更让人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