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起女朋友了?”
蔚含起一口水,仰起头在嗓子眼咕嘟了几下,然后吐出来。
“没。我还没女朋友呢。我是想起了我的家人。”赵安撒谎道。
赵安想家吗?答案是肯定的。
入狱以来,他经常想念有希尔科和金克丝陪在身边,非常忙碌却很充实的刺客时光。
蔚湿了湿手,捋了几下右前额的粉色刘海,在镜子前显摆了几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蔚也不例外。
蔚说道:“你比我幸运,赵安。七年前的一场大火过后,我就跟家人们阴阳两隔了。”
不,你没有!赵安默念道,金克丝还在外面等着你,不要放弃寻找!
赵安很清楚蔚话语中避重就轻的成分——她的家人并非死于大火,她亲手抛弃了自己的妹妹。
而且蔚的妹妹,正是陪伴了自己六七年的金克丝。
兴许自己可以通过努力,让两姐妹重归于好呢?赵安心想。
在金克丝点燃火炬的时刻,那几乎是两姐妹旧情复燃最近的一刻,但蔚并没能抓住机会,输给了自己的嘴笨。
再加上突然进场的野火帮,蔚不但没能让金克丝回到自己的怀抱,反而让姐妹间的成见更深了。
难道说,自己的行为终于会干预到《双城之战》原剧情的发展了吗?
赵安看着正在用毛巾擦脸的蔚:这是自己的本命英雄之一,也是自己自愿顶替凯特琳受罚的动力。
虽然两人认识不过一周,赵安却有种多年未见的老友的感觉。
遗弃自己亲妹妹的负罪感,七年来一直如同鬼魅萦绕在蔚的心头。她在别人身边总是展露笑脸,从不把心底的脆弱分享给别人。
如果自己能帮蔚破镜重圆呢?
但,如果金克丝回到了蔚的身边,希尔科又会有何感受?
那是帮扶了自己七年的老板!如果金克丝离开了他,他会痛不欲生吗?
希尔科在抱着奄奄一息的金克丝时是何等绝望,在得知上城要求用金克丝来交换时又是何等慌乱,这些场景赵安都历历在目。
是,肯定会有人说,希尔科是反派,他贩卖微光,这些痛苦是他赢得的。
但赵安和他共事七年,他的眼里,摘下政客光环的希尔科不过是个佝偻无助的小老头。
难道就连一位老人心中的最后一丝光亮,最后一抹寄托,也要夺走吗?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赵安收养了七年的女儿被人号称是她亲姐姐的人夺走,自己心中滋味几何?
一时间,赵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赵安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歌词。
唉,就让一切随缘吧,时间总会指向正确的答案。
如果赵安需要做出选择得罪任何一方的话,他宁愿什么也不做。
上午的四个小时劳动改造,囚犯们进入了洗衣房,负责把静水监狱里公职人员们的衣物洗净甩干。
可以看出,进入了监狱七年的蔚,洗起衣服来还不如入狱一周的赵安熟练。
蔚的脸上写着惊讶,她不能理解为何一个糙汉洗衣服的手法如此熟练,一如当时希尔科不能理解赵安为何对女性的生理期了如指掌。
其实在穿越之前,赵安在家从不洗衣服,在学校的衣服也统统丢进洗衣机……
不过在穿越之后,尤其是刚开始跟金克丝相处那两年,她的衣服都是赵安洗的……
原本这应该是赛薇卡的活,不过她的义肢一用力就把金克丝的衣服弄皱了,金克丝就会像泄洪的闸门般嚎啕大哭起来。自那之后,金克丝的衣服都交给赵安来洗了。
赵安不在牢房里的时候,为了应对狱警的铺盖检查,萨科必须一直使用“欺诈魔术”。悠米和它的魔典就附着在萨科身上,它们和游戏里的猫咪小丑套路一样,只要萨科在隐身状态,悠米也会处在隐身状态。
劳动之后是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没有需要赘述的地方。
下午的劳动地点选在一条流水线上,囚犯们需要用零件拼装成执法官们杠杆步枪的枪膛。
也就在此时,发生了一起意料之外的事件。
按惯例,进入劳动地点之前先点名喊到,有序进场。
不过在这次点名中,赵安没有听到肯尼和老吴的名字,而且两人也没到场。
赵安看向蔚,她皱着眉头,似乎也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