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T市后她先去订好的快捷酒店入住,再带着大黑去每月集市踩点。 正一派的前身是起源于汉末的天师道,是在天师道、龙虎宗长期发展的基础上,以龙虎宗为中心形成的大派,里面也有不少的其他派别,诸如茅山、灵宝、清微等都在其中。 如今也算得上是末法时代,几乎无人可得道飞升,普通众人信仰科学,玄学一脉自然要彼此抱紧取暖,不要被时代所淘汰。因此也有了正一派这个公众账号,有了正一派的掌门人。 正一派的掌门人是各个门派投票推选制度,一般任期在十年,十年过后再重选。正一派掌门人的权力不大,责任却很多,也因此在推选掌门人的方面并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毕竟喜欢干活不拿钱的人还是少数。 正是因为正一派这种混合而成的特性,它的不同活动都会在不同的教派举行,每月集市的地点就位于T市的清微观中。 T市的清微观位于稍远一些的郊区,地处靠海,去清微观的道路两侧都种着高大的银杏树,空气清新,颇有千年古观的感觉。 她到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不过在清微观外踩好点就离开,并没有进道观看。 ** 次日她一早就起来,拉着大黑吃早饭后就去了清微观。 昨晚来到清微观的时候天色已晚没看清清微观的本来面貌,如今清晨光线正好,清微观沐浴在阳光之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巍峨感。 高大古老的道观掩映在银杏树下,朱红色的墙壁,金黄色的殿顶格外清晰,古色古香,庄严肃穆。 每月集市的时间是每个月的第三个周六,这一天清微观会以法会为由谢绝普通游客,参加集市的人凭借会员卡的二维码,扫码入场。 对的,就是扫码入场,这个扫码入场瞬间将古老的清微观变得现代化不少。 她出示二维码后得以进去,问清路线就朝着清微观正殿后的一个偏殿走,清微观财大气粗,正殿占地面积很广,里面有金塑的三清像,偏殿供奉的也是几个道家前辈,偏殿除了位置不如正殿好,地方不比正殿小。 这偏殿跟正殿中间有一条长长的青石路,青石路两旁同样种满银杏树,这条路就是每月集市的地方。 此时这条路上已经摆满了摊子,对的,就是跟小摊一样,有的摊子大有的摊子小,但总体来说都那样,摊位不少,摆满了长长的青石路。大摊位如茅山龙虎派等有专用的位置桌子牌匾,一看就十分显眼清晰;小摊位如散修的也许就只是铺个塑料布上面放着要交易的东西,去留随意,砖花看缘。 清微观里除了这些摊位外还有供应茶水跟斋饭的地方,她瞄了一眼价格觉得实在是不便宜。 每月集市上的东西买卖没有固定的方式,生肌膏之类的东西可以用灵气买也可以花钱买,大门派所出售的物品大部分可以用灵气买到,只有小部分需要以物易物。而私人出售的东西,买卖方式全看买家心情。 她从青石路起头慢慢朝前走,思索着身上有什么宝物可以卖掉来买生肌膏。 老头子除了她脖子上挂着的玉坠之外,什么真正的实物都没给她留下。就脖子上这块玉坠还嘱咐她不要随意摘下来,摘下来有毁坏的风险,一旦玉坠坏了无法遮掩她的身份,她就会陷于危险之中。而老头子的话也确实没错,她摘下过几次,基本上是每摘下一次玉佩上就多一道裂痕。 老头子曾经跟她说过,她除了身上一点“小毛病”之外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也可以学习玄门功法,也可以学望气卜算寻龙点穴等功夫,还承诺过要教她。他先给她一块玉佩遮掩她的不正常之处,说之后会给她带来功法书籍教她,让她等着。 她也因此等了很久很久,但是都没有等来老头子。 老头子还说,他们这一门派拜师礼是很讲究的,没有正式拜师之前不能叫他师父,所以她也只会叫对方老头子。她相信老头子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故爽约的人,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老头子出事了。 她不想去相信这个结果,固执的一年一年等着,甚至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接触玄学界,看看能不能找到老头子的踪迹。 但这一找就是将近二十年的时间。 她晃神之间已经走到了茅山派的摊位前,低头看着摊位上的东西,看到那个需要5灵气的生肌膏,拿在手里不舍得看看,默默堵心,干脆放下一扭头继续朝前走,谁想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一个声音叫:“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是想买点东西但是却苦于囊中羞涩吗?” 谁这么欠扁这么不会说话? 她一扭头,看到了左前方盘腿坐在地上的男子。 那个男子看起来比她大一两岁的模样,穿着一身复古的白色唐装,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唇畔勾起,噙着淡然清新的笑容。 也许是她先入为主的想法,她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一点也不淡然脱俗,反倒活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骚-包。 男子见她转过身,也以一个优雅的姿态站起身对她说:“小姐你好,我叫方岑,很高兴认识你,不知小姐可否告知芳名?”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就犹如情人之间的低喃轻语,足可以让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脸红心跳。 但云琉璃是谁?在某些方面算得上是老油条一个的她摸摸下巴,淡淡的说:“方岑是吧,你眼屎露出来了。” 方岑脸色微微一变,再也顾不得许多的从唐装的兜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仔细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发现并没有什么眼屎这种极其影响形象的东西之后才松口气,收起镜子略带哀怨的看着她说:“小姐,你真不厚道,亏我还想帮你一把呢。” “帮我?”她不置可否的问:“不知道这位方先生既然看出来我缺钱,想怎么帮我?” “我自然是可以帮小姐解决燃眉之急。”方岑继续用那种十分温柔地声音说:“我怎么舍得看着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着急。小姐如此亭亭玉立高贵优雅,理应做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与身旁的这只小猴子实在是不配。小姐养着这么一只猴子未免太过麻烦,在下愿意替小姐分忧,愿以正一派通用之灵气换走小姐身边这只猴子,为小姐分忧。”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买大黑?”云琉璃一针见血的总结,冷笑:“这位方先生,你是觉得你太蠢呢,还是太蠢呢,话说得这么好听,但是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你是看上我身边的小猴子想买,看我好骗就说这么一长串来蛊惑我对不对?” 方岑脸色一僵,随后又露出了讨好一样的温柔笑容:“小姐不用如此针锋相对,咱们事情价格都好商量,小姐如此脱俗之人,养只黑猴子实在是太破坏气质。” 她低头看着大黑:“有人想挖你墙角。” 大黑歪头吱吱两声,她给方岑翻译道:“大黑问你会不会做菲力牛排,牛排要如何腌制,几成熟?” 方岑的表情又僵硬了下,随后端着淡定自若地笑容说:“这等小事我学一学自然就会。”他低下头看着大黑,语气温柔地说:“小猴子,你相信我,男人永远比女人懂得如何照顾宠物,女人就适合貌美如花,不适合养猴子。” 方岑没想到他这句话换来的是大黑对他的呲牙咧嘴和愤怒的瞪视。 云琉璃面无表情地说:“方先生,难道你不知道吗?大黑最讨厌别人说它小,它连取名字都要叫自己大黑,你居然称呼它小猴子,不识相不会说话说的大概就是你这种人。” “大猴子,大大猴子。”方岑连忙补救一样的说,用上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大黑,请你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照顾。” 大黑扬起短短的猴脖子,不屑地吱吱两声。 云琉璃见状抱起大黑,摸摸它柔软的背部黑毛,淡淡的说:“大黑说,智障才会相信你,像它这么聪明的猴子自然一眼就能看透你的本质。我家大黑还让你别假笑了,太难看。” 她说着,大黑又对她吱吱两声,这次她则没有说给方岑听,只是笑着对大黑说:“真乖,明天给你做菲力牛排。” 大黑刚刚其实对她说:就算这家伙会做菲力牛排我也不会跟他走的。 方岑觉得十分悲愤,想他一个有钱有闲有本事的大美男居然不如个什么菲力牛排有吸引力,他还想继续再说,就看到云琉璃的脸色变得十分郑重,她冷淡地说:“这位方先生,告诉你最后一件事情,大黑不是货物也不是宠物,它是我的伙伴,请不要用买卖来衡量它。” 方岑微微一愣,他晃神间云琉璃已经抱着大黑转身离开。他顾不得许多的快走几步追上去,这次没有再挂着那种极为装相的笑容,反倒是表情和语气中都带着讨好,“这位小姐,咱们有话好说先别急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