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的马车延着安雀街一路回府。
沈疏嫣今日心情甚好,程宁之事看来已有转机,范时逾那厮根本不敢靠近自己,陵王妃的身份果真好用。
沈府的车架一路缓行,沈疏嫣嘴里哼着小调,从未想过陵王殿下竟如此好说话,好像除了穿衣搭配的品味差了些,其他都甚好,心情不禁又愉悦了几分。
马车快到侯府之时,沈疏嫣忽然听见远处小巷中传来几声惨叫,她不禁抬手撩起帘角往外张望,却什么都没见着。
“全叔,可有听到什么声音?”沈疏嫣问道架马的车夫。
“许是外边的野狗乱吠吧,小姐不知,近来侯府外的疯狗可多了。”全叔认真答道。
沈疏嫣:“……?”
侯府之外,竟还有野狗吗?
马车转过街角,便在侯府侧门缓缓停下,沈疏嫣还坐在马车中四处张望,野狗没有看见,只眼尖地看见沈疏瑶的贴身丫鬟碧萝在后门鬼鬼祟祟地张望着。
回想起方才在安雀街上她和范时逾的再次“偶遇”,与上次如出一辙的巧合,加之眼下碧萝的鬼祟行为,此次定然又是她那庶妹所为。
上次她已不与沈疏瑶计较,没成想她竟还敢再次用同样的手段算计自己,上次是因为慌乱事多才放她一马,没成想沈疏瑶这死丫头非但不知悔改,反倒故技重施。
沈疏嫣心中不悦,第一次便罢了,两次若再不敲打,往后沈疏瑶那死丫头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沈疏嫣停下脚步,转了个身子便直奔隔壁凝香院而去。
方才碧萝来报称见着沈疏嫣从侧门回了府,沈疏瑶还有几分不信,她确没想到沈疏嫣回来得这般早,范时逾当真连与沈疏嫣多说几句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眼下见着沈疏嫣气势汹汹而来,沈疏瑶不禁有几分慌乱,但面上还是装得十分淡定,只躬身屈膝唤了声“姐姐”。
沈疏嫣并不理会这声问候,只冷淡地说了句:“身为长姐,我自有教导妹妹的责任在身。”
沈疏瑶装傻:“还请姐姐教导。”
沈疏嫣也不想和她多绕弯子,想来她也不可能会承认自己所做之事,沈疏嫣端起陵王妃的架子,厉声道:“你我本是一家,阿瑶妹妹若是安分守己,往后我和爹爹必然会尽力帮你寻门好人家嫁了,若妹妹有什么非分之想,越礼之处……”
沈疏嫣没再把话说完,其实话中的意思浅显易懂,沈疏瑶不过是装傻充楞而已。若她想懂,自能领会其中之意,又何须她多言,若不想懂,自己再多说,也是徒劳。
沈疏嫣不想再看她故意装傻充愣,说罢便转身回了自己院中,本欲在软塌上小憩一会儿的,才刚躺下,却见兰竹一脸幸灾乐祸地跑了进来。
“小姐,听闻方才那范世子在侯府不远处的小巷中,被人打了。”
沈疏嫣闻言从软塌上坐起:“侯府不远处?”
侯府在南,应国公府在北,两家府邸完全不顺路,她方才才在安雀街上见的人,范时逾又怎会突然在侯府附近被人打呢?
“可知是何人动的手?”
兰竹摇头:“听闻是个喝醉了酒鬼,在长街上和范世子起了冲突,一言不合就直接动起手来了。”
“眼下那酒鬼竟没抓到,听说是跑了,刑部正在四处搜人呢。”兰竹继续道。
“听闻那范世子的手和腿都被打断了,范家已是去宫里请了太医过府,据说是无力回天,下半辈子只能当个残疾了。”兰竹说得激动,“要奴婢所说,这便是老天有眼,恶人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