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0 章(2 / 2)护食首页

这一切,或许是给予画者的。

朝辞对画这幅画的人,有特殊的感情吗?

朝辞发现陆今驻足在原地,正看得出神。

灯光落进陆今专注的黑眸里,像两簇明亮的火焰,点燃了倒映在瞳孔里的面庞。

陆今的气息很快侵占了整个空间,朝辞不可避免地又一次加快了呼吸的频率。

她定了定有些摇摆的神志,强迫自己从陆今身边离开,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边,打断了陆今专心欣赏的兴致。

“二楼南卧收拾得很干净,也很安静,你今晚可以睡在那。洗漱用品和睡衣都是新的,应该合身。”

“嗯……”陆今回过神,有些怅然地低声应道,“好,谢谢。”

陆今听朝辞强调“很安静”这一点,有些奇怪。

她睡眠状态不太好,的确需要非常安静的环境才能保证能够顺利入睡。为什么朝辞会知道……

陆今沿着宽敞的楼梯缓缓往上走的时候,看朝辞打开一楼的房间门,走了进去,轻轻合上。

朝辞分明就是一位冷淡的主人,交待好一切之后便干脆地离开,让客人自行去客房,连带路的兴致都没有。

“能不能别瞎想了。”

陆今揉了揉又有些发闷的心口。

毕竟喜欢安静的睡眠环境应该是大部分人的需求,怎么可能是朝辞对她特别的照顾?

陆今按照朝辞的指示走到二楼南卧。

这一路都很昏暗,宛若在洞穴里行走,但复古的壁灯倒是一路跟随,让陆今没有真正摸黑摔倒的可能。

和这一切冰冷和隐蔽不太协调的是,她居然闻到了清晰的花香。

仔细观察,她发现整个走廊的墙上、壁灯边都钉着一个小花架,里面精心搭配着不同颜色的鲜花。

推开卧室的门,这儿的落地灯已经打开了,厚重的窗帘拉了起来,桌上摆放着几盆水粉色的花毛茛,犹如丝绸一般质地的花瓣,脆弱又美丽。

陆今几乎第一眼就迷上了这几盆花,靠近轻嗅,花香也是让她一秒爱上的恬淡。

这间卧室依旧不算明亮,但每个细节都散发着温暖和令人舒适的气息。

用玻璃门隔开的浴室里,浴缸放好了水。

陆今往里看了一眼,睡衣和各种洗漱用品都置备齐全,完完全全五星级酒店的服务。

和现代酒店不同的是屋子里随处可见摆放整齐、呵护备至的老物件。

一只封存在皮质盒子里,用玻璃面盖住早就不会走的老式手表;架在笔山之上,显然已经用过无数次的毛笔;年代远久却依旧光亮傲然的戒指,以及古香古色的全身铜镜……

全都是能让人内心宁静,有沉甸甸故事感的古董。

陆今被这些带着岁月痕迹的老物件吸引着,慢慢走到了铜镜前。

这铜镜和现代玻璃平面镜不太一样,照着人有些模糊。陆今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大概是因为一些凹凸不平之处,让她的五官有了微妙的变化,竟像个陌生人。

陆今心咚咚地跳了几下,立即收回目光。想起今天在桂宫始终出现在她身后的张闻,她心跳越来越猖狂,默念着大悲咒,速速将自己投入浴缸里。

浸入温度正好的浴缸时,陆今难免想到一个问题。

这么大的宅子里的确没有别人的气息,我从楼下走上来,完全没有看到管家或帮佣,那么这一切体贴入微的准备都是谁来做呢?

不可能是朝辞本人,全程她都和我在一起。

还是说……朝辞早就想到今天会带我回家,所以提前准备了?

想到这里,陆今不自然地抱住了双膝。

但也不合理,这一缸热水的温度分明是刚刚放好不久的,这个天气即便屋内的暖气足够,也会凉得很快。

大概是佣人知道有客人来就提前离开,或者朝辞家的都是智能家居,能用手机APP操作吧?

在桂宫里遭遇的诡异点滴,混杂着最近一系列的怪事冲进陆今的脑子里,让浸在热水里的她后背都不自禁地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别想了,别胡思乱想。

陆今用力捏着自己软软的小脸。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怪力乱神?肯定都是人在作祟。

为了将恐惧感压下来,陆今将现代科技的代表产物智能手机拿了过来,特意打开了声音,连键盘的声音都全部开放,靠在浴缸边查看消息。

因为工作关系她微信常年处于消息爆炸状态。

她大致看了一遍,掠过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点开和妹妹的置顶聊天。

陆绵当然不知道她姐今天过得如何惊心动魄,两个小时前拍了一张岁月静好的晚饭照片给她。

青椒牛肉盖饭。

【我自己做的晚饭,很香。先发给你馋你一下,等你周末回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哈。】

陆今看着图片,笑了,苦口婆心道:【不能只吃肉,要多吃点绿叶蔬菜哦。】

回复了妹妹后,她将跟工作有关的信息一一回复。

查看信息的过程中,陆今留意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楚芸居然没有发微信给她。没提她去看望摔伤同事的结果,甚至没问陆今试镜的结果。

就像是在回避着什么,很反常。

陆今将手机握在手中,思索着今天在桂宫的前因后果。

想起楚芸离开前的种种细节,陆今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大概是浴缸里的温度实在太舒服,也有可能是她真的太累了,浑身酸软的她思索着思索着,竟在浴缸里睡着了。

噗通,手机滑进了浴缸里。

浴室的玻璃门前有个身影,犹豫了一会儿后,轻轻一声叹息,推开了门。

刚刚洗完澡的朝辞穿着轻薄的睡袍,带着水汽的长发有些不服帖的凌乱,细长的双眼本该锋利而薄冷,可凝视着躺在浴缸里缩成小小一团的陆今,只剩下柔软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