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她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要再这样下去,她快要忍不住扑上去了。
宋子卿刚还分明说男女授受不亲她却还在这胡思乱想,她为自己邪恶的念头感到不耻,继而转移起话题问:“你知道我笨,这个也记不住,那个也学不会,你为何还这么愿意教我?”
苏晚晚言下之意,是希望他知道她学不会,抄也抄了还是记不住,就别费心再罚她了…
宋子卿起身又添了些柴,一点点地丢进了火盆里,道:“你天资聪颖,只是没真心想学罢了。”
原来他知道,那还罚她抄那些作甚,害得她每天抄得手都痛了……不过比起这些她更想知道他为什么学医,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要是放在这京城里那也是能讨多少女子爱慕的,怎么会想到学医,每日要面对疑难杂症,脓疮血水的,实在是委屈了。
宋子卿长叹说:“我只是不想重蹈我父亲的覆辙,他手上沾满太多鲜血,不若像我这般行医救人,能救一个也是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杀戮太重都没有好结果,苏晚想起那天他问王将军的事,王将军死之前也曾说过,他为了守护安黎百姓手上沾了太多鲜血,这是他的罪,也是他的果,连宋子卿这样淡泊如水的人都能跟他父亲反着来,她想起自己是成天喊打喊杀的,想必在父亲的眼里,也是十分厌恶她这样的。
她不知道怎么继续,只觉得人各有志,也不能说谁对谁错,她道:“想来我父亲也是极讨厌我这样的,可是我觉得人若是为了明哲保身而苟且,憋屈得很,倒不如随性而活…”
宋子卿没有说话,她又问:“那你其他家人呢?”
“不在了,是我师傅收留了我。”
宋子卿又看着她说:“我有一个妹妹,如果还在也该你这么大了。”
在江湖中被人寻仇灭门也是常有的,她断然不敢再问下去,光是想到他是如何挺过来的,就觉得已经很难过了。
见她满眼心疼,宋子卿反倒安慰她说:“不必在意,我从小就习惯了。”
一听他从小就受了这么些罪,她听得心里更难受了。
要不是看见宋子卿神情慌乱,她还不知道自己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她觉得自己甚是失态,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止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流,宋子卿那么波澜不惊的人,此时正手忙脚乱地卷起袖子给她擦泪。
恍惚间她能闻到他身上的体香,还是那股熟悉的草药味,他的身上怎么总有股草药味,洗也洗不去,宋子卿一手稳着她的头,一手替她擦拭,良久她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她抬头,撞见他的眼里似是带着深情,她沦陷在他的眼眸,还有沉闷的呼吸里…
忽然,她对着宋子卿的脸打了一个响嗝,接着,又打了一个…她连忙捂住嘴唇,没想到又打了一个,隐约还有晚上吃的饺子味。
丢死人了…!!!!
宋子卿此时终于忍不住笑了…
苏晚晚觉得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了,一时之间哭得更伤心了,宋子卿安慰她道:“应该是刚才哭得太急进了冷风,这样,你先大吸气~再呼气~”。
结果这时忽然听见房门外动静,想来是来开门了,苏晚晚一个起身不稳连带抓着把宋子卿也拉倒在地,两人还没爬起来就被从外面进来的云曦看见了这一幕,想她苏晚晚平日里被人说嚣张跋扈,胸无点墨她都没这么伤心,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听不见宋子卿说了什么,脸红着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