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微崩,笑也笑得荒诞:“倪漾,什么叫我做过的事,你不可能忘记?”
他表现得一无所知:“我做什么了?”
倪漾是怀疑过那份化名或许是经纪公司对谢慕青的利用。
毕竟两年前,他是有点名气,但还不到家喻户晓的高国民度。
任何滚过名利场的人都知道,拿一人顶无关紧要,是从商推诿的手段之一。
更何况谢慕青帮过她,倪漾不是白眼狼。
她不会无故怀疑人。
可黎笙的原话:“谢慕青不是被资本控制,而是从头到尾都是互利共赢的关系,他表面是盛胤传媒的外聘人员,但早在两年之前,就已经开始隐秘参与投资模块,是传媒顶层能分一杯羹的地位,所以两年的化名,直接代表着他从头到尾都是知情人,不然照他的身份,他不点头,盛胤高层不会敢动他。”
“这次《午夜航灯不会再亮》或许等不到开拍,我们就要做好舆论最先一边倒的最坏打算,如果他们那边安稳不出手,电影可以继续拍,但如果他们挑事,我们这次不会再轻易放过,漾漾,我们这次必须翻盘。”
所以倪漾现在入目谢慕青眼底的波澜,根本就不会有情绪动荡,她只是唇角轻勾,皮笑肉不笑的漠视:“要说旧账,也轮不到现在翻。”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像是厌恶这两年被人牵着鼻子走也到了尽头,也像是被老太太那句她临走前说的“没本事退圈,就闯一个我看看,我们倪家不养废物”刺到了软肋。
她是颓废了两年,但这两年她得到了沉寂的一颗心,也认清了,人在落魄时,才能真正感受人心险恶的世态炎凉,辨清究竟谁善谁恶。
那现在,该到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倪漾不会自欺欺人她不好名利。
人都是慕强的,倪漾同样也是,她渴望曾经的至高点,就必须撕咬开所有捆绑束缚的枷锁,重新迎难而上。
而这次通稿,换言之,也可以是拾荒者陡获的台阶。
只要有流量,就存在希望,这是他们白送给她的机会。
此刻,陆司敬站在倪漾身边,很熟稔地把她搂进怀里,倪漾眼底有划过意外,但不等她做出反应,谢慕青已经找到了眼前男人眼底无以复加的胜利感。
陆司敬早在下车前也收到了消息。
这一秒,他冷笑盯着他,语出犀利:“盛胤传媒的大股东临近深夜还出现在同剧组女演员的楼下,要是传到媒体耳朵里,怕是又能大做文章,谢总就这么喜欢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话柄?还是要我提醒,我能送给你戴的,是一顶插足帽?”
陆司敬眼底的阴翳已是风雨欲来,专挑人痛楚戳。
谢慕青必然熬不住这种话,落在裤边的手已经握紧成拳,呼吸粗重,脸色铁青。
而倪漾和陆司敬并肩而站。
明明没有过多不必要的炫耀亲昵,明明他们到现在为止只认识了短短几个月,谢慕青却也从陆司敬散去戾气,含笑看她的神色,和倪漾淡淡的回应,就实打实捕捉到了他们之间气场的完美咬合,意外的适合,宛若天生一对。
而这就代表着,倪漾已经选择了站队。
如果谢慕青不装傻,他们或许还不会闹到这一步。
倏然间,谢慕青眼神渐变复杂,想说什么,似也无济于事。
越是凝滞窒息的氛围,陆司敬越像是看不到脾气,淡定从容的哂笑,他坦言:“媒体很快就会把这个小区堵到水泄不通,我最多给你十分钟的时间离开。”
他搂着倪漾转身,向楼道的方向走。
“十分钟后,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