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那边与净能以一招之差分出胜负的袁朗停下歇息,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不自禁就逐渐皱起了眉头,低声念叨着:“大姐头这时怎么回事?难道……似乎有点早吧?”
他正嘀咕着,演武场中的人已由净能换作了净空,这个五大三粗的和尚打了一套七星拳热完身,见袁朗迟迟不下场,不耐烦地叫道:“猴子兄弟,你磨蹭完了没有,赶紧打完,我还要回去抄经书呢。”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烦躁意味,不过当然不是方丈要他们师兄弟抽空与袁朗切磋,而是打完了还要回去抄经书。
需要抄经书的不只是他。
和尚当侠盗的事,自古以来鲜有听闻,于是如今危机一过,老方丈便罚众僧抄写经书,多少不限,只是要他们哪日领悟了过错,哪日才能不再抄写。当然,纵容弟子的老方丈也以身作则,只是约束他的不是有没有领悟过错。
袁朗听到呼唤连忙起身,边走过去边说道:“谁是你猴子兄弟,我姓袁,不是姓猿啊!”
“好的猴子兄弟。”净空面无表情,双手双脚拉开架势,摆出攻防兼备的罗汉拳。
袁朗不爽地瘪嘴,但也只得闭嘴,随即脚下宛若生根,拳出恍若惊雷。
与此同时,登封城。
城头再度变幻大王旗,而且还是之前仓皇而逃的侯杰卷土重来,不久前才向曹蛮低头俯首的权贵人士一时间心情如履薄冰,生怕侯杰来一场清算。
与之相比,寻常百姓则是截然相反,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只因此前侯杰占领登封城时,对寻常百姓家倒是没有多少侵犯,而等换成了曹蛮,不止凭空多了不少杂税,对兵痞横行肆虐良家的恶行,也无半分约束,惹得民怨蓄积,如此下去,只待哪日压不下去,必然会出事端。
而侯杰东山再起后也不复寻常百姓的期待,第一时间发出公告,一则痛斥曹蛮罪行,二则安抚民众,虽多是写空话,但却效果不凡。
只是若要细究,从这份公告之中也不难察觉一些问题。
例如,历数曹蛮罪行中,征召平民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之事,只用春秋笔法一语带过,其中缘由和人究竟去了哪里,并无半分解释,俨然是在掩饰什么。
对这一点,不知内情之人,自是怎么也猜不到。
而如李锴这般的知情者,也需结合关盈传回的一条消息,如此才能对侯杰的打算揣摩出那么一二分。
而这时,已是半旬过后了。
“侯杰放了彼得。”
关盈传回的消息很简洁,却过于简洁了些,以至于李锴不知侯杰的真实想法。
于是他又联系关盈,询问细节,这才得知侯杰在放走彼得前,与其密谈了许久,放其走时,也是不失礼节,至于他们谈了些什么,关盈却是没能探听到,因而对此颇为自责。
李锴听过之后眉头微皱,最终叹息一声,道:“这不怪你。其实,就算你真听到了他们谈的什么也没用,人心叵测,只凭别人说出来的话判断这个人,那与盲人摸象又有什么不同?唉,到底还是该与对方面对面谈一谈。这没有问题吧?”
关盈连忙回道:“当然,等我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