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了一会儿,景川压低声音问道:
“前辈,你听见了吗?刚刚是不是有什么怪响?”
“错觉吧。”田中泰志回答了一句,又催促道:“快点,我饿死了,今晚还要守很久呢。”
嘴里这样说着,田中泰志依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景川又侧耳听了听,最后抵不过前辈的催促,不甘心地停了下来,嘴里还嘟囔着“我确实是听到了啊”这样的话。
田中泰志接过便当,迫不及待地开吃,随口训斥了几句:“周围又不是没人住的,家庭成员有点小打小闹很正常啊,只要声音不是从现场里发出来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家暴也归我们管吧……”景川不服气地争辩了一句。
田中泰志瞥了他一眼,老气横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任务了?要是犯人趁着我们离开的时候偷偷回到现场带走了什么证据怎么办?”
话音未落,又隐约传来了些声响。
景川忍不住扭头望去,可想到前辈刚刚的话,伸长的脖子又缩了回来,只是明显地坐立不安。
而在他们身后,黑魆魆的案发现场里,一个抱着双膝缩在角落里的水手服霍然惊醒,下意识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朦朦胧胧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她听不真切,但捕捉到的几个字眼明显地触动了她的心。
穿过玄关,走下台阶,掠过门外看守的两个巡警,鹿遊花见向着声音的方向,脚步越来越快。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曾经令她恐惧到深入骨髓的身影。
可是,它不是死了吗……?就在自己眼前,被远野一刀砍掉了头,她明明亲眼看见的……
为什么?
片刻的失神之后,一股恨意从心底里蔓延出来,她想起了昨晚回家想要找爸爸妈妈时的喜悦,看见漆黑一片的家里、闻到细细血腥味时的心慌,找到了不成人形的爸爸妈妈时的震惊、慌张、恐惧乃至绝望……
这一切,汇聚了白天茫然缩在墙角看着警察来来回回听着他们分析现场的联想,在这一刻亲眼见到罪魁祸首后,全都凝聚成了无可抑制的愤怒。
听见那只妖怪亲口承认的瞬间,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抓起旁边的一把铲子就冲了过去——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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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我果然还是放心不下!我想过去看看!”
景川放下食不知味的便当,认真地对田中泰志说道。
田中泰志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快一点。”
“是!谢谢前辈!”
景川腾地跳起来,快步往刚才的方向跑过去。
远远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具躺在地上的无头尸体。
景川心下一紧,连忙取下腰上的对讲机,开始呼叫总台说明情况,同时放缓脚步警惕四周,留意着尸体的情况。
“……发现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