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腥臭的的甬道之中,到处都是蠕动的猩红色触手。
血液流了满地,形成一个个小洼。
一只脚踩下去,裤腿上溅了不少血液,濡湿阴冷的触手表面带着细微刚毛在鞋面滑动,下一刻被一刀两断。
白舒浑身血污,筋疲力尽,断刀杵地,她倚着稍微歇口气。
“舒舒,没用的,斩断这些触手对蛊神造不成任何伤害,只会让它更加愤怒。”
“咳,”白舒捂着嘴,接住咳出来的血液,体内的疼痛被她可以忽视,但是忽视了并不代表不存在。
五脏六腑被两只蛊搅成一团,这样的疼痛没晕过去是因为她知道晕过去必死无疑。
全靠意志支撑着,可现在连意志都开始模糊。
眼前的触手从一个变成两个,最后是模糊的重影。
背后一根触手袭来,白舒迟钝地扭头。
眼前是一片血色。
凤怜儿被钉在触手上边,胸膛被捅了个对穿,她掐着从前胸钻出来的恶心东西,狼狈的脸上扯出来一抹笑。
“舒舒,其实有一个办法,我的身体里还有一只蛊,是蛊神的子蛊,用你的蝎子吞噬了它,蛊神会元气大伤。”
白舒迟缓的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眼眶微微瞪大,“怜,咳,怜儿?”
她单膝跪地,不知道是不是两只蛊虫打架打到了她的心脏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抓着,狠狠地捏碎了。
怎么感觉这场面很熟悉?
不应该啊,才认识多久来着?
才认识两三天啊。
白舒眼前一黑,意识被拉入深渊之中。
“白舒,舒舒,我好喜欢你啊,如果下辈子我们还能做姐妹就好了。”
声音传进耳朵里,越来越清晰。
白舒眼珠子转动,就是睁不开,凤怜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来灌进她耳朵里。
“舒舒,下辈子换我来保护你了。”
“舒舒,你是一个傻瓜……”
黏在一起的眼皮撕开,眼中的悲伤还没来得及褪去,沉重的呼吸声在小木屋里回响。
白舒抹了抹额头,将汗水甩到一边。
她打量着陌生的环境,被烛龙吞噬后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遮住半张脸按压太阳穴,昏迷前的最后一幕在她脑子里打转。
梦中的情绪还没有散去,但白舒仔细回想却发现自己又忘了。
第二次了。
随着手臂的抬起,袖子往下落了一些,白舒看见手腕上的小人微微眯眼。
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换上白衣黑裤,长发拢在脑后随意绑上。
“醒了?”扶冥声音清冷。
要不是随着他一起洒进房间的阳光透出了些许温暖,白舒能哆嗦两下。
“凤怜儿呢?”
“你昏迷了五天了,”扶冥坐在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凤怜儿在哪,不应该问你自己么?”
白舒愣了愣,“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