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看着眼前柯宁,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柯宁低呼一哼,便听到玲儿在门外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不必进来。”柯宁赶紧说道,说完又回身瞪着谢铭,“你,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就是来看看你。顺便……”谢铭低头看了看刚到他肩膀的柯宁,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问。”柯宁好奇。 谢铭抿了下唇,难道的有些紧张:“你……你之前两次……咳咳,我都不曾与你计较,对不对?” “……嗯……”柯宁有些尴尬,尤其此时身着女装。 再怎么骗人她也是个姑娘家呀。 “那,你答应我两件事,好不好?”谢铭还想再摸摸柯宁的头,可是又觉得这样是不是有些太随便了,只能忍住,盯着她毛茸茸的头顶看着。 柯宁抬头看他,正好对上这样一双眸子,瞬间窒息了一下,随后左右看:“你,那,答应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谢铭觉得自己的手越来越痒了,怎么柯宁的头发怎么毛绒软和,脸蛋这么滑溜好捏? “我走了。”再不走,只怕又想上手了。 柯宁“嗯”了一下,看谢铭翻窗出去,呆楞了片刻,随后坐下,看着之前写的那张纸,思路却全断了。 “到底是要答应什么事情,还两件,真是奇怪。”柯宁摸了摸刚刚被谢铭捏过的地方,“怎么跟小舅舅一个毛病……” 她说着,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铜镜朦胧,但是也能看出,那里面有一个亭亭玉立的青葱少女。 低头看看,隐约也能看出胸前两只小笼包的痕迹。 谢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性别吗? 柯宁又嘟囔半天,搞不懂谢铭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暂且按捺下,唤了玲儿婉儿进来准备就寝。 第二日一早,柯宁就与大哥柯力一起去了大理寺,提申那疑似毒杀亲夫的柳颖儿。 柳颖儿确实身怀有孕,只是看起来月份并不大,小腹微微凸起,跪在那里,到也淡定的很。 “下跪之人可是齐柳氏?”柯力一脸严肃。 柳颖儿不惊不怕,先磕了个头:“容民妇回禀,如今民妇已与先夫齐树和离,大人可直接叫民妇柳氏。” “并无和离书。”柯力说道。 柳颖儿眼皮微微抬起:“是……先夫忽然离世,并未来得及写和离书。之前已经与我说好,同意放我归家。” “你胡说!”站在一边做证人的齐燕忍不住跳起来,被柯力拍了惊堂木,才愤愤不平的站在一边。 “燕儿作为妹妹,怎会清楚你哥哥的房中事?你哥哥确实已经与我约定,待下月初八,就去官府备印——不要再闹,你也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哥哥的,那我与他和离,又有什么不可能?”柳颖儿温温柔柔的看着齐燕。 齐燕憋的脸红,不知道是无话可说,还是太生气,只蹦出俩字:“贱人!” “我与齐树,情不投意不合,各方面都不相配。他也并不喜欢我。我已有深爱之人,自然是要与他和离的。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我的前夫,闻听他的丧讯,我也很是伤心。他……是个好人。” 柳颖儿擦拭了一下眼睛,又对着柯力拜了一拜:“我已听燕儿说过,前夫他死于蓄积中毒。若真说如此,确实是我的嫌疑最大。毕竟齐树平日里吃的,不是各家酒楼里的饭菜,就是家里准备的饭菜,而家里的饭菜,也一定会经过我的手。” “确实如此。”站在柯力身边的柯宁点点头。 柳颖儿对她笑了一下:“多谢大人据实以告诉,只是我马上就可以与齐树和离,可以光明正大的与我的心上人在一起,那我为什么还要下药害死他?更何况,我腹中已有孩儿,便是为了这个孩子,我也不会去做那有损阴德的事。” 柯宁没有说话,只和柯力换了个眼神。 这个柳颖儿,段数很高啊。 态度一直是恭敬却又不谄媚,跪在那里也不急不躁,说的话看似都是事实,值得推敲。 反而齐燕站在一边,气的抓耳挠腮,对柳颖儿怒目以视,更显得心中有轨。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柯宁还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就见那柳颖儿抬起头,一双眼睛中全是眼泪:“若说谁是害的前夫亡故,害我成为不仁不义之辈的凶手,民妇心里也有猜想。” “说说看。”柯宁盯住她细看。 柳颖儿丝毫没有破绽,一脸冤屈转为正义:“民妇怀疑,杀人之人,正是齐燕!” “你,你这个贱人,你在胡说什么!”齐燕一怔之后就要抬手去打柳颖儿,被衙役拦住后,还气的直瞪她,“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柳颖儿露出苦笑:“如诸位大人所见,齐燕她一直都是这般的性子。虽然相貌温婉,可是对齐树,对她的嫂子我,都是这种态度,非打即骂,很是蛮横。” “贱妇!”齐燕大怒,却在柯力的示意下被捂了嘴。 柯力对着柳颖儿点点头,让她接着说。 “齐树早就不想跟着齐燕一起行那坑蒙拐骗之事,考虑着年岁大了,家中也有薄款,一直想赁个铺子做点小买卖。可是齐燕却坚持认为行骗是个无本生意,来钱快,还不费劲,便坚持让齐树继续去做那种事。”柳颖儿咬了下唇,一脸凄凄,“若不是齐燕这般搅合,我与齐树,也不会过不下去。” “啊,嗷嗷嗷,fushuo……”齐燕被捂着嘴,还是气的不轻,挣扎着要骂柳颖儿。 柳颖儿看向她,柔弱的脸上露出痛恨:“齐树对齐燕的管束还算严格,给她的银子也都有规章,可是齐燕这一年来迷上赌博,齐树给她的银子,已经完全不够用,她想尽办法跟齐树要钱,甚至还有一次,把手伸向了我的嫁妆……” “腐说,拉腐说!”齐燕大喊大叫。 柳颖儿低头垂泪:“被我发现以后,齐树就拿棍子打了她一顿,而我也因为这家事情,被她彻底记恨上,平日里在家里,对我便是冷嘲热讽——齐燕之前说的也没错,我在与齐树成家之前,便有了心上人,也,也做了些情不自禁的事情,可是,可是嫁给齐树的时候,我是真心实意想与他过日子的……我不嫌弃他的家世,不嫌弃他的营生,只盼他能对我好一些,可是这一切,都被齐燕搅合了。我不想和这样的小姑子继续生活,而我那心上人,机缘巧合之下也终于将之前阻碍我俩的那人说服,于是,我就与齐树提了和离。” “姑爷真的已经同意了!”跪在柳颖儿后面的一个小丫头嘀咕道。 “因为齐燕的性子,这件事情我们也都没和她说,谁知道她又捅了大篓子,半年前她与人赌博,输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整个齐家家底加起来也不一定有这些。齐燕怕齐树知道,便在外面借了利子银,前两个月还能好歹的还上,第三个月实在还不上,被闹到家里,齐树知道后大怒一场,扬言除非他死,否则才不会替齐燕还一个铜板,那天他们兄妹俩吵架很凶,也是那天,齐树同意与我和离。他同意之后,我回娘家的时候,见到心上人,一时喜悦,才,才有了这个孩子……”柳颖儿抚了下小腹,“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各位大人,为什么齐燕要杀齐树,为财,也因为感情没了吧。若说我有下毒的机会,齐燕岂不是更有?毕竟他们兄妹俩白日里形影不离,齐树所有吃的东西,都有可能经过齐燕的手,回家以后,齐燕也会给齐树温酒盛饭。”柳颖儿垂下眸子,双手却快速的交握了一下,“这就是民妇的推断,不知两位大人认为如何?” 柯力看了柯宁一眼,柯宁却还在定定看着柳颖儿,随后,她又看了一眼齐燕,齐燕已经从暴怒变成了不可置信,她瞪着柳颖儿,仿佛在看什么怪物一样。 “乌头,并不难得,我家后巷就有一家药铺,想来应该有所售卖。那药铺老板,一直倾心齐燕,想来……” 柳颖儿这几句话还没说完,齐燕又开始暴怒:“分屁!民民四类!” “明明是你?齐燕,你是说,那药铺老板,倾心柳颖儿?”柯宁挑眉。 柳颖儿波澜不惊:“是与不是,大人一问便知,尤其是乌头到底是何人购买,大人不也应该去查查吗?” 柯宁看了她一眼,随后笑开:“你说的对,确实应该问问,查查。只说案子还未明了,只能委屈柳姑娘先在大理寺待上一段时间了。” “柯公子盛情难却,可惜柳小姐身体不适,恐怕还是回家修养的好。”一人从大门踏进来,脸还没看清楚,话却先冒出来。 柳颖儿回首,欣喜的笑道:“姑父。” “颖儿还好?”来人问道。 “都好,劳烦姑父了。”柳颖儿语笑嫣然。 柯宁和柯力对视一眼,谁都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刑部右侍郎李世琦,原来柳家在朝中的靠山,竟然是他。 “柯大公子,柯小公子,看在本官这张老脸上,可否让柳小姐回家等候消息?”李世琦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两人,“本官来作保。” “李侍郎何时来了大理寺,也没使人通知本官一声,倒是怠慢了。”不等柯宁和柯力回答,柯明光就走了进来,笑着看向李世琦,“我那还要几两好茶,上次王兄来的时候都赞过好,不知李侍郎可否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