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顾轩臂力惊人,这一记非但没能卸开,反倒被顾轩给借势一剑拍到了脖颈之上。
这一剑打的三头领眼冒金星,他只觉颈骨吃痛无比,几欲断裂而开,情急之下歪着脖子持刀一通胡乱劈砍,却都被顾轩尽数拨而挑开。
那三头领见他剑术精妙自知不敌,突然摸出袖兜里藏着的石灰粉,咫尺间对着顾轩铺撒而出。
行走江湖十余年,别人都是暗藏狭刀袖箭之类,唯独三头领用这招石灰遮眼的龌龊手段不知削去了多少绿林好手的脑袋。
他正欲提气将刀刃送入顾轩脖颈,忽的惨叫一声后朴刀‘哐当’掉落于地。
殿中众人独见满天石灰中寒星骤现,一柄八面青锋已然探将而出挑进了他的喉咙。
三头领脸上现出惊恐之极的死相,他面朝大哥‘山和尚’望去,眼中尽是不解绝望之色。
鲜血自喉间喷涌而出,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来,想伸手拔出那柄没入脖颈的长剑,两只肌肉盘根倒挂的臂膀却又提不起似毫气力。
不移时,三头领便伴着一声闷响扑然倒地,抽搐几下后再没了半点动静。
日头从残破的窗棂头入,照在湛青色的剑锋上更显寒气逼人。
殿中一众山匪小厮瞧着地上的三头领尸身,面上惊惶之色难掩,他们中不乏一些被‘山和尚’半骗半要挟聚倒一起的山民。
虽说平日间人也杀得钱粮也抢得,可这般眼睁睁瞧着那位凶悍无比的三当家被顾轩轻轻松松给刺死在了剑下,心中又怎能不生惊惧。
贼匪头子‘山和尚’喝声拦住几个想要冲上去报仇的头领,神色阴冷瞧向顾轩:
“尊驾如今人也杀了,气也解了,不如你我做笔生意如何?”
顾轩却不急应答,挑起三头领的一角衣袍将剑身上的血渍擦拭干净,这才洒然一笑:
“有趣,先前冷眼瞧着你这兄弟死在我剑下,如今还有心思跟贫道谈生意,看样子为了独占那门‘变钱法’的神通,大当家当真是煞费苦心。”
‘山和尚’被顾轩当众说出了心中所想顿时瞳孔猛缩,再瞧向身旁一众眼神闪躲的小厮后心中更是恼怒,当下却仍旧压制着暴虐的性子,沉声道:
“尊驾若肯留下那门变钱法的窍口,今日自可无恙离去,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就讲贫道乱刀砍死,烹煮分尸?”
“我倒有个不错的提议”,顾轩冷笑一声打断他:
“反正你们这么多人也不怕我能跑掉,你将如何进入那板桥客栈的方式与信物告诉贫道,来换这‘变钱法’的口诀如何?”
‘山和尚’明显有几分意动:“尊驾此言当真?”
顾轩也不跟他废话,只是提起脚下褡裢,抖的里面制银叮当做响。
‘山和尚’挣扎了片刻,终是难抵财帛诱惑,将一面铁质腰牌丢给顾轩,冷声道:
“客栈周围有板桥三娘子设下的法阵,平常无法得见,每逢十五月圆之夜,持此腰牌去娄县三岔道即可进入。”
顾轩听他说罢嗤笑一声,却是掐诀撤去先前的术法手段,瞧着那尊被削去了脑袋的佛陀塑像道:
“这世间大道一饮一啄自有定理,枉你还敢占山为主自称一寺主持,竟连这等无中生有的旁门左道也敢相信!”
话语未毕,地上那些灿灿发光的制钱业已化做了一滴滴酒水,尽数都渗入地板中消失不见。
‘山和尚’瞧的暴跳如雷,双眼几欲喷火:“障眼法,牛鼻子你敢用术诓我?”
“谁说不是了”,顾轩讪笑一声:
“古往今来,折割采生者皆天理难容,既是如此,贫道只能送你去地府同三头领相会了!”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全都动手活刮了这野道人,老子要剥了他的皮缝在袈裟上!”
一语未毕,‘山和尚’便带着一众跃跃欲试的亲信头领扑杀而来。
他使的瞧着像是佛门金钟罩一类的手段法门,也不持棒挟刀,周身泛起一圈淡淡光晕,单凭两只铁拳便闯到了顾轩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