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见着了许多陌生人。”
这是肯定。
“那里花开似海,还挺好看。”
花花草草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洛白芷叽叽喳喳说了一会儿,李袭夜干脆闭眼又倒回了椅靠上,呼吸均匀地假寐起来。洛白芷尴尬地闭了嘴,他好像没什么兴趣。她挠了挠头,站起身,对着胡善指了指李袭夜,小声说:“既然王爷没什么兴趣,我就先不打扰啦。”
胡善腰身哈得有些低,心中焦急,没有再挽留洛白芷,只把人送到了门口就折回来了。他从衣襟中抽出方才塞进去的帕子,却见上头不再是鲜红的血渍而是乌黑的血块,心中狠狠一颤,他惊愕地望向李袭夜,支支吾吾。
“王爷,为何会这样?”
李袭夜闻声,睁开眼,嘴角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望着胡善手中摊开的帕子,淡淡道:“丢掉吧。”
“可是王爷,这与您往常可不一样!”
……
“不若,药歇一歇吧,多年如此,恐是失常,损伤身之根本啊!”
“不可!”李袭夜猛然掀开沉重的眼,警告地看了眼胡善,谁都不可以破坏他的计划!
胡善闭眼狠狠地吐出一口气,没法子了没法子了。
李袭夜摩挲着兰花细长的叶子,神情放松,手中小心翼翼。胡善欲言又止,为难得很。
“自古花朝会有个传统,会上如果男女间一方有情或是双方有情,便赠与对方兰花,以表爱慕之意,若是收了则是这事儿成了……”
李袭夜柔和的脸骤然僵住,冷硬的面上有一丝青紫,他望着一旁的兰花,悄然收回了手,不再看一眼。
瞧出了李袭夜的不悦,胡善又解释道:“许是王妃初入这般场合,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待奴才打听打听是谁家的公子,说明了也便好了。”
李袭夜面上冷冷,躺回椅靠,大手一挥,支在支摘窗上的木棍被挥倒,窗户与窗沿相撞,声响惊得胡善一个哆嗦。
“王爷啊,也不是奴才又要多嘴了,望您多多爱惜王妃,王妃当真是为您全心全意着想,一门心思只在您身上呐,您或许不清楚,但奴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望您莫要等人不在了再去懊悔……”
“把它丢掉。”李袭夜语调不悦地急急开口,阻断了胡善的话,胡善欸了声,摇摇头,王爷这个脾气,谁的话也听不见去可如何是好!
它从桌案上拿走了兰花,走进天色晦暗的院落里,想了想,往空中打了个响指,一位面带狼人面具的人便身手矫捷地出现了。
“去物归原主。”
接下来的几日,洛白芷时常去李袭夜的院子,一待就是半日,两人相顾无言,一个在藤椅上假寐,一个在藤椅旁的小炉子上熬糖浆做糖果。
在李袭夜毫无预兆再次咳出一大摊血后,洛白芷失手摔碎了刚做好的一罐小狗糖,一双眼茫然无措又心痛。
怎会如此?前些日子不是好转了吗?
李袭夜若无其事地擦了嘴角上残留的血迹,望着滚落一地的糖,与洛白芷说了多日来的第一句话:“毛手毛脚。”
后者无声地张了张嘴,看着李袭夜满不在乎的模样,眼眶一红,匆匆丢下一句话就跑开了。
“我去找人来收拾。”
李袭夜只身一人,从天明坐到天黑,身子融入黑夜,也没见小姑娘再进来。
他踢了踢脚下的碎片,勾唇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