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这么好的天气,您这一身行头还觉得冷?
是贪恋太太的体温吧?想把人一直抱怀里。
江老太太行事风风火火,结婚证下午就送到江亭之手上,他仔细欣赏了好一会儿,满意地收起来放到床头抽屉里,并简单地交代了陈管家几句。
“太太生气怎么办?”陈管家惶惶不安。
“不管她,我高兴最重要。”江亭之终于找到生活乐趣所在。
***
云芷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化妆台照镜子,怕江亭之那个死王八又给她画花脸,还好,白白净净,赛天仙。
曾秀儿敲门进来,“太太,先生请您下楼用餐。”
云芷梳头发的手顿住,“他不是不喜欢跟外人一块吃饭吗?”
“今时不同往日,”曾秀儿一副很懂的样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太太又不是外人,是先生心尖上的内人。”
云芷才不信女主的舔狗会对她动心,梳好头发,去浴室洗漱。
曾秀儿挤好牙膏,忍不住感叹:“自从娶了太太,先生跟变了个人似的,好温柔。”
云芷翻白眼,刷好牙,“你说的温柔就是给我画王八吗?”
“陈管家说先生没处过对象,”曾秀儿帮忙传话,“跟不懂事的男娃娃一样,就爱捉弄自己喜欢的女同学。”
“幼稚。”云芷洗完脸,坐回化妆台前,对着镜子又擦又抹,一点不着急。
“太太,先生在楼下等您。”曾秀儿替她着急,再说太太天生丽质,不用化妆照样美翻天。
云芷还是不慌,第三遍描眉尾,又二十分钟过去了,她才起身换衣服。
曾秀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她进来请人已经两小时,先生肯定等不及,生气回屋了。
江亭之不仅没走,心情似乎还很好,非常有耐心地又让后厨重新做了两份早餐。
云芷惊到,死王八难道知道错了?想以这种方式给她道歉?
哼,想都别想,她没那么好敷衍。
“太太!?”曾秀儿瞪大眼睛,惊恐,“快看,大王八。”
哼,就算江亭之给她买活王八,她也不会原谅他。
客厅之前摆放的人物搪瓷,印的都是云芷的美照,云芷睡了一晚上,面目全非。
是她和江亭之的合影,喜气的红色背景,江亭之人模人样,而她……脸上一只大王八。
两人形成强烈对比,一个多清贵一个就多狼狈,这张结婚证件照完全地诠释了一句老话:一朵鲜花插牛粪上。
这还不算什么,更过分的是,江亭之让陈管家印了一张两米长两米宽的合影挂在墙上。
满满的一墙。
真是应了曾秀儿说的那句话:好大的一只王八。
空气凝固,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云芷发作,尤其是江亭之,他咬了一口面包,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面包。
云芷环视一周,歪头,像在思考。
曾秀儿急色:“太太别生气,我这就给您拆下来……”
云芷将人拦住,又没说什么,抬脚走去客厅,坐到江亭之对面,一言不发地开始用餐。
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江亭之停下来看她。
说她生气,她又没哭,说她不生气,她笑得瘆人。
“不喜欢?”江亭之明知故问。
“喜欢,”云芷低头吃着早餐,自信道,“画大王八还能这么美,世上找不出第二人。”
江亭之:“……”
“先生慢用,我回房休息了。”云芷快速用完餐,头也不回地上楼。
伤到心坎里了?他太过分了?
江亭之有些动摇。
云芷回屋关上门,一头扑进床上,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只丑兮兮的小人,取针狠狠地扎了几下,咒骂道:“死王八!死王八!死王八!”
江亭之站在云芷的房门前,像是想透过厚实的红木门看她在干嘛?有没有哭得很伤心。
“先生,要不还是道个歉吧?”太太太平静了,陈管家害怕得要死。
江亭之不肯先低头,转身回房,结果动作过大,僵在了原地。
“先生?”
江亭之扶住后腰,面露痛色,“好疼——我的腰好疼。”
故意提高音量。
没听到身后有动静,江亭之又喊了一声。
陈管家揉额,“先生,太太可能睡着了。”
江亭之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之后的三天,云芷待他仍是客气有礼,越是这样,江亭之越是不安,终于坐不住找陈管家告状:“她冷暴力我。”
陈管家安慰:“先生想多了。”
这不是您自作自受吗?
江亭之拨动手里的佛珠,暗叹一口气:“她已经三天没理我了。”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只要女人消气。
最后还不是江亭之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