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大眼脸色有些不好看,总感觉被牛金星牵着鼻子走,以前以为牛金星类似前世风险投资人,现在看来,这牛鼻子跟他背后的白莲教,所谋甚大。
李大眼把信递给了刘宗敏,沉默不语,刘宗敏匆匆看完,也眉头皱起,脸色凝重至极。
“主公,白莲教在太祖开国时候便已经存在,太祖建国后曾大力打压过白莲教,可白莲教隐秘非常,虽然被太祖打压伤了元气,但根基未损。”
“永乐十八年,山东唐赛儿起义,就是白莲教针对朝廷打压的最大一次规模的反抗。”
“当时山东益都,安丘,即墨,寿光等一连十余县,十余万白莲教教众,杀官破衙,毁州灭县,一时间,纵横山东千里,应者无数,几乎糜烂了整个山东境内。”
“唐赛儿起义,最终被永乐帝剿灭,但她的反叛,给遍布天下的白莲教教徒,打开了造反的大门。”
“本朝最近百年里,随着时局败坏,贪官污吏勾结士绅横行乡里,欺压良善至无存活之地,白莲教又再次借机开始了造反。”
“嘉靖二十五年的汶上连氏与白莲僧惠金,杨惠通起义;嘉靖三十六年的乌镇李松起义;万历二十七年的徐州赵一平,孟化鲸起义;
万历三十二年的福建吴昌起义,万历三十四年的临淮刘天绪起义;万历四十二年的王森起义,以及天启二年的山东徐鸿儒起义。”
“主公啊,白莲教祸乱天下,绵延数百年,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无处不在,死灰又复燃,这等凶恶,庞大的邪教,可万万招惹不起啊。”
“主公,你今晚千万不要去,一来白莲教沾染不起,二来白旺那厮匪性十足,主公干系重大,岂能亲身犯险?”
“让属下带着夜不收,前去宰了他,省的主公忧心?”
刘宗敏言辞恳切,担心忧愁的样子,让李大眼很是感动,但刘宗敏不知道的是,白莲教李大眼已经沾惹上了,想躲也来不及了。
如今身边最为依靠的谋事文吏,就属宋献策了,而宋献策,则是白莲教中,位高权重的右军师。
何况还有牛金星,还有牛金星送来的割鹿刀,以及代表着马鬃山势力之一的白字旗白旺。
这些人,都是自己前行路上因缘际会遇见的,躲不是办法,既然遇见了,那就不要想着躲,征服他们或依附他们,那就看自己的手段了。
“二弟,大哥已经沾染上了白莲教,躲是躲不开的,大哥决定了,晚上咱们兄弟们一起,前去见见这个白旺。”
刘宗敏一急,刚要出声反对,李大眼打断了他的动作,接着说道:“咱们兄弟一路走来,身逢乱世时刻脑袋别在腰间,那一次不是刀尖上添血,才换来今天的地位?”
李大眼傲然一笑:“些许白莲教而已,别人畏之如虎,大哥则不惧它,都是一个肩膀扛个脑袋难道它还比瓦剌鞑虏更难杀不成?”
“况且,这白旺不但是白莲教香主,还是对面马鬃山马匪势力最大的两支之一,说不定大哥王霸之气一震,他便为之倾倒,拜与大哥麾下?”
李大眼哈哈笑道:“这样一来,萦绕在咱们兄弟心头,马鬃山马匪这个实力大过咱们一倍的阴影,说不定从内里出了破绽?”
刘宗敏长出一口气,像是被感染一样,脸上也出现轻松,说道:“希望他迷途知返,幡然醒悟,替主公甘作内应,里应外合,灭了马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