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就要得到了痛快。
可是,他感觉只是从一个泥潭跳到另一个泥潭里,依然看不到光亮。
午夜,他时常梦回五原的风,五原的草,五原的牛马羊。
这次的兵败又要到达新的地方,离五原,他的并州家乡越来越远。
他出来时是带着雄心壮志,想要凭借着一身武勇在中原闯下偌大的名堂好衣锦还乡。
可是,经过了这些年他的雄心因这得不到畅快的武勇逐渐消散,而他也越来越不敢回那个名叫五原的故乡。
这次,不知道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吕布乱七八糟的想着。
…
田豫站在城头,望着在城外扎营的部队,呢喃自语道,“都是百战精兵啊,跟着这样的主子可惜了。”
他远远见识过远处的骑兵行操,马背上的军卒技艺精湛,在马背上行动如风,其骁勇光是观看就让人惊叹不止。
另一边的步兵部队比之骑兵更不遑多让,行如风,坐如松。纪律严明,甲胄齐全。
田豫一打听,领兵将领为高顺,手下的部队为陷阵营。
更是赞叹,“天下精兵无有出其左右者。”
田豫除了第一天接见了吕布,并为他安排好了住处,另外为在城外给他的部队寻了一处地方扎营。
往后的这几日他都躲着吕布,并不与他相见。
但数日后先单独见了一个人,并多次寄送礼品给予问候。
“陈先生,豫多次听我家主公提及你在兖州对于他的帮助。”一身戎装的田豫亲自登门拜访陈宫。
“宫羞惭啊,当时在兖州时虽觉得刘安东会是个明主,可是,到底是宫估算错了刘使君的潜力,是宫眼拙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陈宫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豫曾经听主公说过陈先生那时可是雄姿英发,为何到如今却颓废异常呢?”田豫激道。
“是宫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眼光。”陈宫苦笑道,“宫心气已泄,已然再为心力处理俗事了,田将军恐怕是找错人了。”
“豫都还没问是何事?陈先生何以知我所求?”田豫诧异道。
“无非是关于温侯的二三事罢了。”陈宫淡淡的说道,“只有温侯他自己还不清楚他在徐州的尴尬境地。”
田豫也没有客气,直接说了出来,“主公托某询问陈先生,与温侯联姻如何?”
“若与温侯联姻倒是可行,可是温侯之女宫见过,性格甚是骄纵,一如武帝之阿娇皇后,刘使君恐怕会有得受罪了。”陈宫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而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观点。
田豫沉默了。
而后缓缓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若无阿娇,又如何会有武帝的一生呢?阿娇,自有阿娇的作用。”
田豫意有所指。
田豫说完,两人尽皆沉默。
“温侯的女儿喊我一句叔父,与我甚是亲近,你们不要弄得太过。”最后,陈宫说道。
“那就看阿娇他自己该如何自处了。”
田豫明明说的是汉武帝时的故事,可是二人都明白说的是谁。
“宫,会看着点她的。”
“陈先生,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