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登门(1 / 2)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首页

谢厌雷厉风行,这间婉约秀致的闺房眼见着焕然一新,还不忘给香炉重新点上檀香。

细腻醇厚的香气萦绕满堂,他回头对尹婵说:“今晚在此宿夜,可好?”

像是担心她不习惯,话落后连忙又道:“时辰已晚,若再耽搁,于身体有碍。待明日,我让他们新造一处更好的院子。”

正说着,尹婵确实愈发困倦了。

在哪过夜都无妨,离京至今,客栈、荒郊、茅草屋皆歇息过,只是……

尹婵脸色微微别扭,侧身往外看,示意被他丢在院子的几人。

长廊里挂着不少灯笼,但夜晚已深,烛火的光晕分给院子时,只半是明半是暗,那三人依旧隐没在夜色里。

她认出是女眷,却不解其旁的身份。

而谢厌与此户人家又有何瓜葛?

尹婵浑然不知该用什么话、何种身份提起,最终拢起眉,迟疑地开口:“她们既是这里的主人……公子如此行径,有抢占民屋之嫌,于理不合。”

况且这么晚了,她们在院子怕是不太妥当。

谢厌无暇看外头的人,不管是谁,只要在谢宅,就由他说了算。

至于占了屋抢了床,与他有何干系?眼前只余尹婵一双看过来时,困得水汪汪又含着迷蒙的眼,柔美万方。

当着尹婵的面,他把几人丢在院子,而非扼了喉咙,已是慈悲。

眼下并不理解尹婵的担忧,便无所谓什么妥当不妥当。

但这念头仅一瞬,他痴沉在尹婵眼巴巴的注视中,飞快敛去眸中暗色,近乎温驯地望着她:“不必为这烦扰,待你歇息后,我将他们挪去旁边的屋子。”

深夜倦意不减,尹婵站着不稳,手撑旁边的床柱,努力睁大眼睛去理解谢厌话里的真假。

她恹恹欲睡的模样谢厌爱极,不管从何方看,都是一朵在绵绵春雨里被打湿了花叶的蔷薇。嫩红的花瓣倦怠着,花蕊也委屈含了泪。

谢厌独爱蔷薇,也更心疼,又催道:“快去睡罢。”

尹婵迷迷蒙蒙点头,困意把思绪斩得七零八碎,因他一个“睡”字几乎要闭上眼睛。

似睡似醒中,挂念着遗在墙外的丫头:“阿秀她……”

谢厌自顾挑起床边挂钩,重重叠叠的白罗纱幔垂地,尹婵站在帐子里,他身处帐外,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欧阳善会带她去客栈。”

“唔……”尹婵耷拉着眼皮。

纱帐虽多,却轻盈且薄透,谢厌看她摸索往内床榻走,柔曼的身形被白罗帐毫无保留地映出,落进他眼底。

谢厌半刻失神,旋即热了脸,匆匆侧过头去,死盯住房间门槛。

约莫过去半盏茶的时间,他才再回头。

仅是看着里面隆起的小包,便说不出的心绪涌动,有些难以表露出口的想法隐隐作祟,脑中出现她刚才睡意昏昏的神色。微垂的眼角,被吓唬一般抖颤不停的睫羽,乃至迷迷糊糊摸索的样子,可爱非常。

谢厌口干舌燥,心头不可抑制地悸动着。

他脸色也越发温和,就算低头,都掩饰不掉唇边扬起的弧度。

不过这张脸的神情再是如何春风温柔,旁人看见的,都是阴曹地府厉鬼挑唇要杀人的前兆。

如院子里被点穴噤声的几人,在发觉眼前人是谢厌后,看也不敢往他处看,浑身阵阵冰凉,却动弹不得,不知道谢厌是不是还点了其他穴道。

天晓得,他离开谢家,分府别住已有两年,何以现在回来?

原州不算大,地段冷僻,天高皇帝远,谢厌他这几年另开府邸后,在原州俨然已成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听说原州牧都忌惮他。

究其内里他们深宅女眷不懂,但唯独知道,绝不能招惹谢厌。

本来在外头住得好好的,虽共处原州,但每年便值新岁时也见不到几次。这会子可好,他……他回来作甚!

西南之地的春夜,凉入骨髓,伴着时不时吹过的风,几人面色惊恐,如见鬼魅。

这等凉意于谢厌并不算什么,眼见尹婵熟睡了,他低低落下一句:“我会守在此地。”

留给他的,只剩满屋的寂静。

谢厌踏出内间,不冷不热地往院子里扫了一眼。

现在是睡觉的好时辰,他无暇多看,更不想分清她们究竟是谢家的谁和谁,手抵着院中廊柱,足下轻蹬,步履凌空而起,须臾间飞身上了屋顶。

轻功如燕,脚踩青瓦不出半点声音,旋即屈膝靠坐在屋脊旁边,自顾自闭上了眼睛。

谢厌的行为让几人不解又惊恐。

难道……难道今晚只能睡院子了?!

她们想叫,却叫不出声。

想动,手脚微抬便是刺骨的疼痛。

她们的脸色霎时白了,尤其……几人间穿着明显华贵绸缎中衣的女子,乌发乱糟糟披下,双眼已经被吓得空洞,一张惹人怜的脸上啪嗒啪嗒不停落眼泪。

深夜清寂,满院再无人声,静得仿佛从来没有人踏进过。

忽然,谢厌拈起二指,手腕一翻,隔空点上了她们的穴道。

几欲崩溃的三人只感觉颈后顿然一痛。

须臾,双双瞪大眼睛。

陪小姐睡觉的丫头手忙脚乱扶起中间还在流泪的女子,急得张口就要说话。

谢厌不耐的一声从屋顶传下:“噤声,去耳房呆着。”

丫头倒抽了一口气,生生把话噎回了嗓子眼。

旁边的女子和嬷嬷更吓得直接一抖,面容比刚才还要惨白好几分。

谢厌、谢厌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想做什么?

那一张脸带着滚滚煞气,就算坐在屋顶,也有鬼魅般的冷肃之息扑面而来,直叫人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