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小时候淘气不听管教,那么一丁点小泅水到对岸,你爹害怕继续任由你野,哪天都不知道你死到哪里,尸体都找不到,就送你去学木匠,让你师傅管教你,没想到你居然学出了名堂。你娶媳妇,死活要娶傻……”骆谦瞳仁漆黑,透着一股子凉意,骆清海像是没有发现,还自顾自说,陆二兰捅他,家里孩子大了,结婚少不了床和柜子,你把人得罪狠了,到时候找二四做家具,他找你要钱咋怎。
骆清海想到了这点,忙改口:“娶谣妹,是谣妹,大伙儿不看好你,等着瞧你的笑话,没想到你小子眼光贼毒,娶了一个这么能生的女人。我要是知道谣妹这么能生,管她能不能好,先娶回家,把孩子生出来……”
骆谦从两儿子嘴里知道几个儿子争养老头老太,老头老太的做法透着一股子古怪,他想着来都来了,索性不着痕迹提醒一下大伯。
骆清海一开口,骆谦瞬间没了说话的欲望。
洋车车头已经被骆谦调向院门外,骆清海后来说的话得罪狠了骆谦,他扭头说:“大伯,你知道我为什么追奶吗?奶找我娘说她愿意跟我娘住,只要我娘不嫌弃她做事不利索,只能做做饭,洗洗衣服。先不说我娘嫌不嫌弃,我肯定不嫌弃,巴不得奶来我家住,帮谣妹做饭洗衣服,我就跟奶说,奶也不知道咋回事,跑这么快。”
骆谦非常干脆离开。
骆清海家却因这事闹翻了天。
李老太二儿子骆清川家就住隔壁,听到李老太主动找杜梅,又要给杜梅做饭,又要给杜梅洗衣服,他们不仅没有这个待遇,而且还是他们主动找李老太,承诺不让李老太做饭洗衣。
拿出来比较,显得他们格外的贱,骆清川和他媳妇咽不下这口气,跑到骆清海家跟李老太闹。
骆谦回到家,骆清海的大孙子紧跟着过来喊杜梅。
杜梅嘀嘀咕咕离开,李谣知道婆婆被喊走,肯定跟骆谦有关,她坐起来问:“你做了什么?”
“你怎么不问他们对我做了什么!”骆谦抓住李谣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窝,一脸的受伤。
李谣心虚认错,无意间捕捉到丈夫眼睛里的笑意,她抽出手,歪着身子对刚跨过门槛的兄弟说:“跟我念促——狭——鬼——!”
骆筠文、骆筠修大声念:“促!狭!鬼!”
骆韵莹水润的眼珠子滴溜转,没有人注意她,她快速踩小凳子爬到床上,站在床尾够柜子上的奶壶,小身子背着大家,一脸的享受吸奶嘴。
骆谦把骆韵莹从犄角旮旯里挖出来,拎到母子三人面前,笑说:“文子,修子,促狭鬼说的就是你们大妹。”
骆韵莹悬空蹬着小短腿,小手儿抱着奶壶,左看看,右看看,憋一会儿,大声喊:“窝不细。”
李谣瞪骆谦,转头跟骆韵莹说:“妈妈知道你不是,妈妈还知道你想帮弟弟尝尝奶粉的味道,是不是?”
“细。”骆韵莹点头。
“莹子好棒。嗯,妈妈想想怎么奖励莹子,奖励莹子想做什么,跟妈妈说,妈妈帮你参谋可不可以做,行吗?”李谣口吻温和。
“祥。”骆韵莹举起奶壶,“爸爸,几,姐姐帮弟弟强锅酿,甜。”
骆谦接过奶壶,把骆韵莹放在地上,这时兄弟俩的小伙伴喊兄弟俩,兄弟俩跟爸妈说他们出去玩一会儿,跑了出去,骆韵莹蹬着小短腿:“哥哥,等窝。”
孩子都出去了,李谣想起他刚刚捉弄自己,收起温柔,扭头闭上眼睛不想理他。
“奶说了什么,文子、修子怎么跟我说的,我没有减一个字,最多就像镇上砖瓦匠粉墙,稍微粉饰一下,让奶说的话更加中听。”骆谦自豪说。
李谣。
我信你的邪。
不过老太太也活该,你看她都干了啥。
李谣不纠结李老太的事,问他早就想问的事:“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嗐,因为上户口分地,我师傅的小儿子把大儿子的脑袋瓜子开了一个大窟窿,他哪有心思给人打家具。”骆谦烦得很,师傅小儿子会木工,最近带他大小舅子学打家具,今儿当着他和两个师兄弟的面命令师傅不许带他们接活。
师傅不留情面拒绝他小儿子,他觉得最后师傅还是向他小儿子妥协,毕竟小儿子是他亲生的。
从师傅那里离开,骆谦就在琢磨单干还是和两个师兄弟一起干,他心里没底,不打算告诉李谣,等师傅确切说不接活,再说吧。
李谣以为骆谦气他师傅两个儿子不顾念兄弟感情大打出手,伤了他师傅的心,他为此烦心,就想着安慰他两句,还没等她开口,骆谦掏出一张盖了章的纸,拿手弹了一下纸,得瑟说:“我顺道找村长把旁边的宅基地批了下来。他问我是不是要起新房,我说是,他说分了地他家也要起,我和村长合计,到时候我们两家合伙买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