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谦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
骆谦做好了面疙瘩扑蛋,先给他仨盛了三碗,剩下的全盛给李谣,他喜欢吃咸的、辣的,苦的、酸的凑合吃,最吃不了甜的。
李谣迫不及待吃一口,就是这个味道。
“娘让你去一趟老宅。”李谣囫囵说。
骆谦不着急,他先给自己弄一口饭填饱了肚子,再去老宅。
李谣吃饭,用的是大海碗,她吃完了饭,骆谦刚好回来。
“娘叫你去老宅干什么?”问出这句话,李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绝对跟他上午在大伯家说的话有关。
可惜李谣这次猜错了。
“商量办满月酒。”骆谦笑不叽叽说。
李谣看婆婆的样子不像是商量办满月酒的样子,她猜丈夫没说完,故意只说一半,看她对前一半有啥反应。
李谣。
就想揍他。
诶,李谣还是如了他的意,说:“现在在分地的紧要关头,住的近的亲戚还好说,住的远的亲戚,你说他来还是不来。要我说,索性不办满月酒,等姐弟俩一周岁,咱办抓周宴。”
骆谦得意笑:“我们不愧是夫妻,说的都一样。”
“爹娘随我,我哥他们说我地最多,反而越来越抠。嫂子她们附和说还指望我办满月酒,她们能吃上一回肉,吃不上咯,还提起有些人吃肉都不给亲戚汤喝,我哥他们说不能够,我嫂子说怎么不能够,我哥说我这么会算计,一定出来单干,到时候我能不带着我哥他们干吗?绝对带。”骆谦被他们一唱一和气笑了。
“谣妹,当年爹送我学木匠,也送他们学手艺,一个个没有坚持下来,我坚持下来,靠着我这手艺,咱家日子越过越好,他们对我的怨言也越来越大。咱家马上能分到七个人的地,他们更眼红,干脆说我木匠手艺是算计来的,如果我哪天真的单干,不带他们,是不是说他们憨直,心思单纯,我阴险,一肚子花花肠子,本该他们学木匠,我算计他们,最后我跟我师傅学习手艺,我踩着他们的血肉过上好日子,可以拉他们一把,却不拉他们,到处跟大家说我不是东西。”
他非要娶谣妹,他哥他嫂子担心他们白养“傻子”,将来还得养“傻子”的孩子,逼爹娘分家。分家没多久,师傅说他可以出师,师傅不再仅仅管饭,还给他算工钱,他哥他嫂子知道他可以拿工钱,四处说他是非,说他大闹几场非要分家,怕他们占便宜,后来他娘过来搭把手,他嫂子跑去老宅找爹娘闹,他哥每次表现出无奈,当他是傻子,不知道他哥纵容或者说巴不得他嫂子找爹娘闹。
说起他哥他嫂子,李谣同样气的不得了,上辈子骆谦单干,他哥他嫂子还真的四处说骆谦踩着他们的血肉过上好日子,她家赔木匠医疗营养费,赔死者亲人赔偿金,他哥他嫂子各种闹,不许公婆借钱给她家。公婆去世,在入土的关头,他哥他嫂子耍脾气,指着骆谦和孩子的鼻子骂公婆偏心,敲他们三家的骨头吸骨髓供养她家,跳进坑里不让放棺材。
骆谦时不时塞钱给婆婆,公婆养猪伺候庄稼,从年头累到年尾,能攒一些钱,她家孩子和大人没摸到公婆一分钱,公婆的钱给谁了,还不是给了那三家。
结果到头来,那三家说公婆偏心她家,拿他们家的钱养她家,说话真不凭良心。
“就算你单干,也不许带他们。”那三家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不仅不感恩,还嫌你对他们不好。
“我家谣妹的声音儿真好听,多说几句,我听听。”骆谦就是这样,他在外边受了气,回来说给李谣听,李谣听后跟着他一起生气,他反而不生气,流里流气逗李谣,先是嘴上占便宜,然后……(咳,正经人)反正最后李谣听到这件事脸就红,哪里还能分出一分心思生气。
那是以前。
现在的李谣能让他占便宜?
她笑眯眯靠近骆谦,出其不意揪住骆谦的耳朵:“带不带?”
“不带。”骆谦懵了一下,随后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