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烧了。”骆清河哑声说。
骆谦站在院门外边,松开拳头,这次他真的走了。
“二四,从你爹你娘那里回来。”骆清川媳妇周小凤挎一个篮子追上骆谦,“你娘没告诉你你哥你嫂子找他俩闹,抱怨凭什么谣妹坐月子有大公鸡吃,你嫂子坐月子什么都没有。诶,以前你哥你嫂子也没少抱怨,最多和你爹你娘吵一架。这次坏就坏在你小叔在旁边拱火,你哥你嫂子真就听了进去,三家争抢两只猪儿子,打了起来,一个不让一个,一个比一个下得了狠手,最后猪儿子被你大哥家、三哥家抱走,你二哥家不甘心吃亏,看什么值钱,往自家搬,你大哥、三哥觉得自家吃了老大的亏,也往自家搬东西,要不是你二伯赶过来阻止,恐怕你爹你娘那个家什么也不剩。”
“你心里有个数,我赶紧回家给你爷你奶做饭。”她怕晚了一会儿,大房那边趁机哄老头老太去大房。
周小凤小跑离开。
爹娘被他哥他嫂子欺负,他能不生气?能不难受?
肯定生气,肯定难受。
该说的都和他俩说了,他俩自以为了不得骂他哥他嫂子,在他看来根本不痛不痒,在他俩看来这已经是他俩的极限,压根舍不得打一顿。
他去打一顿他哥,搞不好两口子掉过头来埋怨他。
他家有两间房,一间厢房,一间堂屋,堂屋堆放粮食、杂物,摆了一张桌子。骆谦回来,把煤球搬进堂屋堆起来,找出炉子和砂锅。
他嫌弃掰木头碎片点燃丢进炉膛,把煤球放进去引火麻烦,直接在地上点燃一堆火,在火堆上放三个煤球,他就去洗砂锅,洗好了砂锅,把公鸡放进去,放了些红枣和姜片,这时,他把煤球夹进炉膛,把砂锅坐上面。
骆谦转身拿勺子撇浮沫的功夫,三个孩子围在炉子边。
骆谦撇完浮沫,严肃跟三个孩子说:“不可以碰炉子、砂锅,不可以在炉子边推打。”
“知/吃道。”三个孩子异口同声说。
骆谦走到门前,扭头看了一会儿,三个不大的小屁孩撅着屁股蹲下来,捧着脸,吸溜咽口水,一脸的美好。好嘛,小屁孩当着他的面,一脸我只是好奇,我不馋,他一走开,小屁孩原形毕露。
骆谦进屋学给李谣听,纳闷道:“我小时候不这样,你小时候也不这样,怎么就生出三个两副面孔的孩子。”
“也不知道竹子、景子长大一点,会不会跟他哥他姐一样。”李谣没来得及回话,骆谦坐到椅子上笑了起来。
记忆中三个孩子异常懂事,别人吃得好、穿得好,或者得了好玩的玩具,她家三个孩子毫不留恋跑回家,帮她干活,她始终没撞见三个孩子馋、羡慕的眼神。
李谣没有想过那么一丁点大的孩子能在她面前隐藏心思,只认为她家孩子就是这个性子。可她没有想过哪个小娃娃不馋好吃的,不羡慕别人有好看的衣服,好玩的玩具,他们的性格和他们家的处境有关。
妈妈好了,爸爸不再是早出晚归,天天陪着他们。
他们每天睁开眼,跟妈妈说话,下了床,追在爸爸屁股后面跑,大人们不说妈妈砍脑壳,开始说妈妈是个有福的,爸爸也有能耐,他们清晰感受到周遭的变化,开始发生了他们都没有意识到的变化。
李谣也不知道孩子们为什么这样,但是总归不是坏事,她没有继续纠结这事,问骆谦:“老宅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