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稼的话,熊磊脸上的肌肉一紧,随后冷硬笑说:“王稼你个大傻子,他们做戏给你看,你竟然当真。无非就是现在政策好了,打家具能够赚钱了,师傅不愿意便宜咱们这些外人,和他儿子合演一出戏,骗骗咱们,咱们心善,自愿退出来,不到处说师傅坏话,师傅带他儿子风风光光赚钱。”
“算了,老子不跟他干,自己也能接到活。”熊磊嘴里叼着一根草离开。
王稼问:“骆二哥,你来找师傅的吗?”
“恐怕师傅现在最不愿意见到我和师哥。”骆谦说。
王稼。
他家就在师傅家旁边,前两天他还和师傅说话,最近两天他没有见到师傅,他感觉到了师傅在躲着他。
“你有什么打算?”骆谦问。
“还没有考虑。”哪里是没有考虑,他尝试接活,被王贵知道了,王贵带他大小舅子把活抢走,他娘要找王贵讲道理,被他拦下了。
骆谦看出王稼没有说实话,他上前一步按住王稼的肩膀:“现在可以考虑了。如果你拿不定主意,可以找你姐夫商量。”
王稼眼睛猛地一亮。对啊,他姐夫家虽在农村,但离县城近,门前就是公路,通向省城,离这里远,他到他姐夫那里接活,王贵的手伸不到那里吧。
王稼嘿嘿一笑,回家骑洋车找他姐夫喽。冲到坡下,他回头看见骆谦推车上坡,高喊:“谢了,骆二哥。”
骆谦摇了摇手,跨上洋车,前往镇上。
骆谦找到订奶站,他没有进去,而是掏出两根烟递给看门的大爷,大爷抽烟,他拨瓜子,蹲在洋槐树底下有一搭没一搭和大爷聊天。
这个年纪的大爷嘴巴闲不住,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什么都往外掏。
骆谦站起来,弹掉身上的瓜子壳,又递给大爷一根烟:“大爷,有机会咱爷俩接着聊,我先进去了。”
大爷一只手夹着没有点燃的烟,一只手夹着已经燃到尾巴的烟,咂巴咂巴嘴:“嗐,我儿子要把我调去看桌椅,没机会聊咯。”
“那就有缘再聊。”骆谦笑说。
骆谦找到了奶站推销员,想到李谣说好处费,他笑出声,介绍几单生意,推销员自己都赚不到几个钱,能给他几个好处费。
好处费。
骆谦捻指腹,就在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他打起十二分精神跟推销员聊天。
两个小时后,他离开订奶站,兜子里多了一张盖了章的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