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说正经事吗?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这人突然不正经起来。
骆谦掏出一张批条,从李谣眼前一晃而过,李谣果断出手“夺”下批条:家具厂十个临时工名额。
“这?你不是去你师傅家了吗?”
骆谦找个凳子坐下,跟李谣细说他师傅的情况:“我离开小王村,直接去了镇上,在奶站和看门大爷聊天,听说他要去看桌椅,我就留了一个心思,跟奶站推销员就带着目的聊天。”骆谦眼中含笑拉住李谣的手,包裹进掌心,“他提到镇上没有多少人订奶,我告诉他哪家孩子打小喝养牛场的牛奶,孩子长得都白胖,建议他上门推销奶,拿这几家孩子举例,又把附近村‘富户’的情况写给他,又把附近两个大镇富户情况写给他。你不是说要好处费嘛,我跟他说我是木匠,让他好处费看着给,他小叔正好是家具厂领导,正好城里学校紧缺桌椅,他们要招临时工,我问他要了十个名额。”
缺桌椅。
李谣知道这件事。
78年,所有学校恢复上课,上学的孩子猛增,市里、县里桌椅不够,大部分家具厂做桌椅供给市里、县里的学校,就这还不够。在这种情况下,镇、村里的孩子上学,上面没给配桌椅,让大家伙自己克服一下,想办法带桌椅上学。
那时候,骆谦抓住这次机会,给孩子们做桌椅赚了一笔钱。
其实,李谣一直困惑,今年秋季开学,临近开学,学校才通知学生自己带桌椅上学。骆谦却提前近50天做桌椅,大卖一笔钱,遭到同行眼红。
骆谦很快给她解释:“师傅让我们单干,我还准备做一批桌椅。镇上孩子的父母舍得给孩子买,买不了多少,大多数都和村里人一样自己拿木板钉钉,凑合让孩子趴,其实赚不了几个钱。现在好了,到家具厂干活,前面又苦又累的活轮不到我,我只要做最关键一步,拿钱拿的还多。”
李谣突然不想知道他怎么知道镇上、村里孩子上学自己带桌椅,反而关心:“十个名额都是干关键一步?”
骆谦摇头:“又轻省拿钱又多的活一早被人占了,他们去,只能做又累又脏的活。”
“我估摸这活能做到来年年底,反正比他们自己几天接一个活赚的多。”骆谦都不带犹豫,直接跟李谣说他的小心思,“我师傅对我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吧,他能为小儿子做一次没有原则的事,就能做第二次,我要十个名额,给师傅四个,算是还他的恩情。今后他求我帮忙,但凡涉及到他小儿子,我是不粘手。”
李谣点头。
她现在有些迷糊,上辈子骆谦不是主动提单干的吗?没发生这些事,为什么他师傅找他帮忙,涉及到他师傅的小儿子,他直接拒绝,难道上辈子他有什么事没跟她说。
如果他隐瞒她一些事,上辈子他对他师傅的态度就能说得通。
李谣甩了甩脑袋,又问:“还剩五个名额,你打算给谁?”
“不剩六个吗?”骆谦。
骆谦瞬间明白了,解释道:“小马要是把那两个镇拿下,又拿下了咱们镇,你以为他还是推销员呀,人家就是领导了,他怎么都得给我特殊,直接带我到家具厂,十个人自己拿批条去家具厂报道。”
“你打算把剩下的名额给谁?”李谣最关心这个,她怕没拿到名额的木匠怨恨骆谦。
“给师傅,让师傅安排。既然还师傅恩情,咱不得大方点呀。”
可把骆谦大方死了,李谣笑着抽出手,够他耳朵揉捏:“我丈夫真好,办事情即敞亮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