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陆续在网上买了不少生活必需品、拍摄设备和小物件等填补空间。
在酒店房间到期前一天,云厘正式搬了进去。
等云厘把房子收拾好,天都已经暗了。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饿,想起上回过来复试时,她在南理工旁的一条小吃街随意打包的一个炒粉干,味道意外十分不错。
后来回西伏,吃了几家店总觉得差点意思。
想到这,云厘翻了圈外卖,却没找着。
应该是这家店没有外卖服务。
云厘看了眼挂钟,十点出头。
顺着窗户往外,还能看到灯火通明的海天商都。
时间不算晚,加上馋虫冒起,云厘激起了一种今日吃不到不罢休的感觉。干脆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拿上钱包出门。
凭着粗浅的记忆,云厘出小区,过马路,顺着海天商都一直往前走。路上,她看到几次有人在马路旁烧纸。
云厘疑惑又不安,拿出手机看了眼。
才发现今天是中元节。
“……”
云厘头皮发麻,瞬间后悔出门。
但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也不好无功而返。
云厘继续走,穿过一个广场,再过条马路,就到了那条熟悉的小吃街。
路灯亮堂,往来行人也不少。她随之松了口气。
先前云厘是为了一家网红奶茶店过来的,出来没几步就能看到那家炒粉店。此时她也不太记得具体位置了,只记得还挺偏的。
云厘打开导航。
顺着往前百来米,不知是不是延迟,接下来导航上的路线歪歪扭扭的。提醒她的方位,是让她穿过一条巷子。
里头漆黑,地也湿漉漉的。十来米就是个转角。
从这儿过去,右转再左转,就是另一条街道。
路程也不远,云厘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刚转弯,就听到前边传来男人们嬉笑打诨的声音。抬头的同时,闻到了铺天盖地的酒气味。
视野里出现了两个男人。
一个染着浅蓝色头发,锁骨处还纹了一串含义不明的英文字母;另一个穿着背心,露出手臂上大块的肌肉。
昏暗又偏僻的巷子。
这个场面,云厘不免发憷。也不敢跟他们对视,镇定自若地继续往前。没走几步就被蓝毛堵住:“咦,小妹妹你好啊。”
云厘警惕后退。
另一侧的大块头调侃道:“大丰,你耍什么流氓啊。”
“我哪儿耍流氓了?”蓝毛醉醺醺的,大着舌头说,“我、我就打个招呼!”
云厘想绕开他们,但巷子窄,被两人堵得无出路。怕显得太胆怯会让对方更加过分,她轻声说:“您能让一下吗?我想过去那边。”
蓝毛涎皮赖脸:“行啊,我让你过去,你一会儿陪我去吃个宵夜。”
“……”
“行不行啊,小妹妹。”
“…好。”怕惹恼他,云厘不敢拒绝,只能扯理由拖延时间,“你先让我过去可以吗?我还得去买个东西。”
蓝毛耸肩,侧身腾了个地儿。
巷子旁的几家店都已经关门了,左侧空荡荡的,像进入了个无人之境。另一边,几米开外昏暗的路灯下,有个男人站在旁边,低着头抽烟。
他背着光,面容苍白无血色,看着阴沉又诡谲。
像个借助鬼门,在深夜进入人间的异域孤鬼。
云厘心脏一跳,几乎是立刻就看清他的脸。
是傅识则。
本来以为不会再见面了。
在这个时候,他似乎也听到动静,抬头看了过来。
不知道后边两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云厘不想贸然出声激怒他们。她抿着唇,眼里带了点求助的意味。
两人目光对上不过一秒。
傅识则别开眼,像没看到似的,吐了口云雾。
云厘僵在原地。
一时间没敢相信,他的举动所表达的含义。
——他并没有打算帮她。
后边的蓝毛开始催促,没什么耐心地嚷嚷:“让你过来了,吃宵夜去啊妹妹,怎么不动?出尔反尔——”
云厘声音发颤,忍不住喊:“傅、傅识则!”
话音落下,空气仿若凝固住。
连蓝毛的架势都像是虚了几分,也随之安静下来。
似漫长却又短暂的沉默过后,傅识则偏头,懒散地招招手。云厘燃起了希望,以为是朝她做的手势,正打算过去。
哪知下一秒,一旁的蓝毛走了过去,纳闷道:“哥,你认识啊?”
“……”
云厘大脑一片空白。
前些天做的那个已经模糊了不少的梦,在这一瞬间又变得无比清晰。
机场的那个男生嗤笑着,在她耳边吼的话再次回荡:“傻了吧!没想到吧!他是我们组织的头目!”
傅识则不置可否:“你干嘛呢。”
蓝毛表情理所当然:“我就让她去陪我吃个宵夜,啥也没干啊。”
“陪你吃宵夜……”他漫不经心地重复了遍,而后看向云厘,“你愿意去么。”
天高星远,风干燥绵长,吹过许久还留有余热。
那一刻。
云厘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摇了摇头。
傅识则轻嗯了声,替她转告:“她不想去。”
蓝毛的酒似乎还没醒,闻言想说说理。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傅识则推了下肩膀。他踉跄两步,险些摔倒,回头。
“你吓着人了,”傅识则轻描淡写地说,“过去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