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演变成,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
在这上边荒废大量时间,云厘回神,没再不务正业。
不受控地产生了一种感觉。
与从前那种即将参与聚会前的焦虑相似,但这一次,却多了点别的情绪。置于最底,似有若无的。
仿若苦等已久的盲盒即将到手。
从而产生了一种,怕知道结果又想知道结果的,期待感。
……
这一觉云厘也没太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准备。
行李都整理好了,云厘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化妆上。一切妥当后,她从冰箱拿了个毛巾卷填肚子,把剩余的装进袋子里。
与此同时,云厘收到了傅正初的消息,说他们已经到小区门口了,但门卫不让没登记的车牌进去,问她住哪一栋,他进去帮她搬。
他们来的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些。
云厘所有的行李是一个箱子和两个大袋子,袋子里分别装的是被芯枕芯和床垫,体积都不小。她本来想跑两趟搬出去,这会儿也来不及了。
怕耽误他们时间,云厘没推辞,回复:【11栋。】
傅正初:【ok。】
云厘把门窗和电器关掉,出了门,艰难来回将行李搬进电梯。
傅正初已经在楼下了,接过她的行李,跟她打了声招呼。
如初见那般,少年话痨又热情,这小段路程就没停过话语,什么都能扯一些,诸如这小区好大绿化真好一系列的话。
走出小区,隔了半天云厘又回到这车上。
傅正初欢快道:“小舅,我们来了!”
云厘坐在右后方,闻言感觉自己也得打声招呼。
却又在称呼上犯了难。
喊名字不太合适,直接说“你好”又过于陌生。再联想到那日夏从声的话,云厘干脆硬着头皮跟着一块喊:“小舅你好……”
喊出口的同时,云厘瞬间觉得不对劲儿。
其余两人却没觉得不妥。
傅识则撇头,礼貌颔首:“你好。”
“……”
云厘低眼,莫名有些脸热。
她从包里拿出水,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
开到南理工不过几分钟的车程。
到校门口,傅识则找了个位置停车。三人下车。
傅正初把车尾箱的行李一一搬出来。他自个儿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箱子。其余的都是云厘的东西。
傅识则接过傅正初手里的袋子,往其中一个行李箱上搁:“还有么?”
傅正初又拎出个袋子:“没了。”
她实在不好意思让他们当苦力,小声道谢,又道:“我拿一个吧。”
“没事儿,”傅正初满不在乎,“搁箱子上也不重。”
最后云厘当了个闲人,只拎着个装蛋糕的保温袋。
走在这两人旁边,倏而间,她有种回到了大一报到那天。那时候,有云永昌和云野在,她也是什么重物都没搬。
现在这个情况像是重演当初的事情。
云厘侧头看了眼。
嗯……
还都是一个长辈和一个弟弟。
这不是云厘第一回进南理工。先前复试来过两次,再加上这段时间住七里香都,偶尔也会经过这。所以对这所大学,也不算完全的陌生。
报到点设在东门。
进去之后,校园两侧搭了许多帐篷,分别写着不同院系。傅正初才想起来问:“学姐,你是哪个系的?”
云厘:“自动化。”
傅正初四处搜寻,而后道:“自动化在那边。”
这会儿临近午休时间,没什么人排队。
云厘过去办手续,差不多完事儿时,注册点的人顺带跟她说,志愿者都去给人搬行李了,让她在原地等等。
听到这话,身为大三的老油条,傅正初立即说:“哪用得着,我认得路。学姐,我带你过去吧。”
南理工校园占地面积大,从这个门到宿舍区得走二十分钟左右。三人手上还有行李,干脆在原地等了一阵,打算乘校园巴士到宿舍区。
一辆车只能载十来个人,模样看着像观光车。傅正初似乎还跟司机认识,上车后,还坐到驾驶座附近跟他聊起了天。
云厘跟傅识则并排坐在后排。
她想跟他聊聊天,但也实在是想不到能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反反复复几次,最后还是泄气地决定作罢。
过了会儿,云厘看到傅识则也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下滑。通讯录基本都备注了全名。包括上边,算是他外甥之一的徐青宋。
云厘不敢再偷看,侧过头,假意看沿途的校园景色。
不少学生成群结队,耳边闹哄哄的,周遭也热闹。在这个时候,她听到傅识则出了声,语气像是晒太阳的猫,懒洋洋的:“你叫什么名儿?”
云厘闻声望去,对上傅识则的目光。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跟她说话,犹豫着问:“什么?”
傅识则重复一遍:“你的名字。”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云厘有些紧张:“哦,我叫云厘…”还不小心还咬到舌头了,“…厘。”
而后,她又补充:“厘米的厘。”
傅识则点头,没了后话。
完全不知是什么状况,云厘的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下一刻,她看到傅识则点开她的微信聊天窗,那段尴尬的聊天记录又呈现在她面前。
云厘觉得头大,又看见傅识则指尖动了动,点开修改备注的窗口。
云厘明白过来。
原来是要给她改备注。
两人座位靠得很近,她能看见傅识则微抬的眼眸上根根分明的睫毛,净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褶皱。
抛开眉眼的阴郁,傅识则全然是一个俊逸出尘的美少年。
他一脸云淡风轻,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她发的消息。
云厘觉得放心的同时又有一些小失望,继而收回视线,尝试什么也不想,向车外的景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