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凡间的办法。

姜毓彤坐在梳妆台前，想着少荼的话。

”不要妄想借神的手，杀你想杀的人。“

可是，她这双凡人的手，真的能用凡间的办法，应凡间的规矩，为父亲报仇吗？没有了神力，她还能救人吗？

她是带着灾厄紫火出生的姜毓彤，还是只是后焰的最后一世凡胎？如果没有后焰的神识，她又是谁？

她头痛欲裂。这些问题，恐怕连后焰自己也想不明白。她只是在这世上活了短短十七个年头的肉体凡胎，怎么想得清楚？

可她却觉得，少荼说得不对。

紫火之力是后焰的神识，但同时也是她姜毓彤的一部分，不是别人的东西。

她拿出一方手帕，狠狠抹去了额头上每日涂抹的红色胎记。

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是带着红色胎记的姜家丑女，而是带着上古火神后焰的神识一起活着的凡人姜毓彤。她也许无法借后焰这个神的力量给凡间的父亲报仇，但她要用自己作为凡人的勇气和智慧，还世间一个正义。

———

姜毓彤踩着月光，穿过姜府一个个小院，来到了父亲遇刺的书房。

也许，还有什么线索，是京兆尹没有找到的。既然京兆尹靠不住，就只能靠自己仔细调查了。

姜侍郎的书房在出事之后，姜家人就没有再动过了，一是怕触景生情，二是怕后面京兆尹再调查取证。进入书房，正中最显眼的就是书桌，桌上一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册引起了姜毓彤的注意。

看样子，杀手在行刺父亲之后，像是在父亲桌上找了什么东西才离开。

到底是什么呢？

姜毓彤大步上前，来到父亲的书桌。桌上的几本书册上还赫然浸透着父亲的血迹。

父亲在遇刺之前，应该是在准备进宫面圣，所以他当时大概是在攥写奏呈陛下的奏本。砚中留有余墨，散落在桌上的笔也没有洗干净，说明父亲被刺的时候正在写字，可偏偏桌上却没有一张没写完的纸。

也就是说，刺客杀死父亲之后，拿走了父亲写给陛下的奏本。那么指使刺客来行刺的人，目的是那本奏章？

姜毓彤继续翻找，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纸。纸上写了一篇文章，内容是针砭时弊的策论，落款是国子监监生梁木之。父亲任礼部侍郎期间，虽统管国子监，可是国子监有祭酒和司业，汇报的也大多是招生和统筹之事，绝不会需要父亲一个礼部侍郎评一个监生的作业。

梁木之又是谁？这个名字姜毓彤没有听过，可她隐约觉得，这个人或许跟父亲的死有关。

看来，国子监里面，还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