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他谈恋爱了?”
傅从扬这话一出,叶栀之就马上否认,不知是心里太着急还是其他原因,连声音都比平时大了许多。
傅从扬一愣,看了看叶栀之,又看向江逆,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后者站起身,将叶栀之抓着他的手松开,放在自己手臂上,无声给了他一个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
末了,又徐徐开口:“我是大小姐的管家。”
“就是,江逆是我的管家,你这都看不出来吗?”叶栀之附和道。
“管家?”傅从扬没忍住笑出声。
一个被傅德明寄予了厚望,并且完全有能力接管傅氏产业的人,竟然跑去给人当小小的管家,如果被傅德明知道,傅德明恐怕会气得去把叶家的屋顶给掀了吧?
叶栀之从珍珠手包中拿出一包湿巾纸,塞到江逆手中,听到他的低笑,脸上才降下去的温度似乎又上升了。
她撇过头去,若无其事问傅从扬:“江逆当我的管家,你有什么问题吗?”
她觉得这个人真奇怪,似乎和江逆很熟,听到江逆当了自己的管家,又表现得这么惊讶,好像江逆当她的管家,是委屈了他。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傅从扬笑着回答,又走到江逆身边,吊儿郎当搭在他肩上,脸上挂着坏笑:“我最近写了首歌,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有时间听听?”
江逆冷冷瞥了他一眼:“我这里也有一首歌,想让你现在就听听。”
傅从扬挑眉:“哦?什么歌?”
江逆:“《滚》。”
傅从扬立马即兴起调,唱起歌来:“滚滚滚,我这就滚,怪我帅得发光,怪我瓦数太强,扰你窃取月亮~”
江逆:“……”
江逆不再搭理他,带着叶栀之往内厅的方向走。
但傅从扬明显不想错过这出好戏,嬉皮笑脸地跟着他们。
晚宴已经开场了,内厅坐满了人,这些座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赵希蓝把叶栀之安排在最中央的一桌,并且这桌只有叶栀之一人的座位牌。
表面上,表现出她对叶栀之的看重,实际上,是为了把叶栀之推到众人眼前。如果叶栀之没来,那中央这桌就大喇喇空着,如果叶栀之来了,那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如今的落魄姿态。
可惜赵希蓝没有料到,叶栀之今日非但来了,还打扮得精致漂亮,优雅自若走进来的,打破了她离不开轮椅的传闻。不仅如此,她进内厅时,身边竟还跟着傅从扬!
傅从扬是谁,国民偶像这个名号,比起他的家世来,根本不值一提。
赵希蓝这次高调举行生日宴,让叶栀之出丑都只是在其次,最主要的目的,是能结识傅家,得到傅从扬的关注。
可是现在,傅从扬竟然和叶栀之一起入了场,还坐在了叶栀之那桌。
彼时傅从扬并未发现自己引来了这么多目光,他此刻一心都是看江逆的热闹,笑嘻嘻问:“江逆,你小子不是在乡下种菜吗?什么时候改行当管家了?”
江逆瞥他一眼:“行情不好,菜卖不出去。”
“种菜?”叶栀之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有些困惑。
“是啊,”傅从扬故意夸张地诋毁,“江逆毕业后在望京混不下去,就去乡下找了块地种菜。”
他倒也没说谎,只是颠倒了因果顺序,江逆不是在望京混不下去,才去乡下种菜,而是因为想去乡下种菜,才被傅德明愤怒地赶出了家门,让他滚远点,这辈子都别回望京。
这么说,只是想把江逆显得凄惨点,让叶栀之嫌弃他,为江少爷的追妻之路添山造海,最好多走点弯路。
只是,他漏算了一点。
那就是叶栀之的脑回路。
叶栀之确实信了傅从扬的话,她记得高中的时候,江逆就打了几份工,第一次见他,他就在便利店打工,后来,又在她学校对面的咖啡店兼职。
高中学习任务这么重,如果不是因为没钱,没人会花精力在这些事情上的。
虽然那件事后,她再也没见过江逆,此后还怨恨过他,但听到江逆说连菜都卖不出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心疼。
难怪他应聘的时候,说叶家工资高,来这是为了赚钱。
片刻时间,叶栀之的思绪已是百转千回。
她轻咳一声,语气略有些不自然:“你都种了些什么菜?如果符合我的口味,叶家可以包下。”
顿了顿,又刻意地补充一句:“要是难吃,那我可不买。”
从不关心生活琐事的叶大小姐,哪里知道,真从雾岛市把那些菜空运过来,怕是运费都比那些菜的价格贵上几倍。
傅从扬的话真真假假,一般人即使相信,也只信七分。但她轻易就信了十分,与十年前一脸认真地要给敲诈她的混混买面包时一样,天真又好骗。
江逆轻笑,压低的嗓音里裹着无奈的温柔。
叶栀之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十分不满:“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大小姐对我真好,”江逆从桌上的果盘中,用果叉叉了一颗草莓,握着叶栀之的手教她拿住,告诉她,“草莓。”
“我才不是对你好,我只是刚好想换口味,试试乡下的菜和城里的菜有什么不一样,”叶栀之有理有据否认,又推开他的手,嫌弃道,“不吃,会把口红蹭掉。”
化了那么久的妆,一点都不能被破坏。
最重要的是,她没带化妆师过来,如果妆花了,她补不了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