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骨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骨头,但辞镜就是敢肯定,那就是人骨。
“那是……”
“我当初走上祭坛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也是你这副表情。”不等辞镜将话说完,沈扶光便开口了,“你没看错,那的确是一块儿骨头,或者应该说是舍利。”
舍利?
这种东西不是高僧圆寂后留下的遗骨吗?她曾经也在禅音寺见过曾经的住持留下的舍利,它们都被供奉在主峰的永岁堂里。
如果这真的是枚舍利,那么它的主人是谁呢?又是谁将这枚舍利,放到了镇魔塔的第一百层?
一时间,辞镜的脑子里全是疑问,而能为她解答的人,就在身边。
“你应该知道这是谁的舍利吧?”辞镜直白地发问。
沈扶光闻言,却摇了摇头。
辞镜皱眉:“你也不知道?”
“不是。”他提醒道:“你该叫我师叔才对。”
……其实在这种事情上,大可不必这么认真。
不过最后,辞镜还是妥协了:“不知师叔,可否为我解惑。”
这下子,沈扶光才终于满意了:“当年,修真界的第一位佛修创建禅音寺以来,为了使佛修道统不衰,让禅音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留有喘息余地,所以定下了所有佛修只能在寺内圆寂的规矩。”
“所以即便千百万年过去,无数的佛修都谨遵此规矩,此界也唯有禅音寺才拥有舍利子。只有一个佛修……”沈扶光顿了顿,“或者说是曾经的佛修,是死在禅音寺外的,并且尸骨无存。”
听到最后,辞镜的眼皮猛地跳了跳。
她追问道:“那人是谁?”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会跟天生佛骨如今这么糟糕的原因有关。
很快,沈扶光开口了:“那人的俗家姓名已无从考察,我也只是在藏经阁里意外了解到这个人,他的法号是玄明。”
玄明?玄字辈?
在辞镜的了解中,法号是玄字开头的,似乎只有禅音寺的佛子。
“看来你猜到了。”瞧见辞镜的表情,沈扶光又继续解释道,“不错,那个死在禅音寺外的人正是禅音寺的第一位佛子玄明。根据记载,他当时仅剩一口气,本是要遵循禅音寺规矩死于寺内的。只可惜当时已经入魔的他,被天外天的几位大能围攻。”
他叹了口气:“最终这位入魔的佛子,被大能斩杀于佛宗门前,距离大门仅一步之遥。此事之后,当时的住持本想拿回玄明的遗骨,但却被为民除害的几位大能拒绝。理由是那人已然入魔,便算不上佛修了,一个邪魔哪里会有什么遗骨呢?早就被烧了个干净,只剩一地的灰烬,一阵风吹来,就散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就是玄明留下的舍利,那群大能说了谎,将舍利放在了这里?”可是镇魔塔不是有限制,元婴及以上的修士都无法踏入吗?
等等,既然元婴期的修士都进不来了,那沈扶光这个化神是怎么进来的?
不得不说,沈扶光的这番解答,反而让辞镜脑子里的疑问更多了。
“这些我无法回答你,我只能告诉你,这枚舍利,的确是佛子玄明的。”除了这个,其他的沈扶光一概闭嘴不谈。
辞镜听完点了点头,别的她不知道,不过现在她可以肯定,面前这人不是沈扶光,至少不是她从前见过的沈扶光。
他们两者之间的差距,绝对不是脑子正常与否可以解释的。
“所以,你真的是沈扶光吗?”辞镜还想再确定一遍。
对方朝她微微一笑:“贫僧禅音寺玄殊,沈扶光早已是过去了。”
换言之,他只承认自己作为禅音寺佛修的身份,从前的生活已经被他抛弃了。
“那须弥天的魔尊沈扶光呢,他又是谁?”辞镜又问。
一直到这个问题问出口,沈扶光或者说玄殊的表情才有了变化。他似乎是有些纠结,微微皱起了眉头。
斟酌再三后,玄殊才回答:“小师侄你或许可以这么理解,他也是我,但并非全部的我,而是我某一个方面集中放大后的产物。”
“我无法控制他的言行,他也无法决定我接下来的做法。我希望能与他和平相处,但显然他和我的愿望并不一致。”
懂了,这大概就是人格分裂了吧!
所以玄殊只认可自己是佛修,而沈扶光却听见个“佛”字就厌烦无比。
“哦对了小师侄,有件事我得提醒你。”玄殊忽然开口。
辞镜好奇地看过去。
“他好像,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