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
“琅燕阁。”
“茶盏。”
“软塌。”
……
画到最后,砚方的手都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双眼空洞,表情呆滞,显然已经失去了灵魂。
他画一张,栾一瑾就塞给江恒一张,到最后江恒手中的画纸抱了厚厚一沓。
到最后是江恒摁住了栾一瑾:“太多了,家里挂不下。”
他这话倒是让栾一瑾也愣了一下,她根本没想到眼前人拿着这些随手画出来的玩意,要回去挂起来,沉吟半晌之后,非常认真的纠正他道:“除了我的画像,其他的都可以随便找个角落放着吃灰的。”她点了点下巴,又加了一句,“你的画像倒也凑合着可以挂出来。”
江恒看了看自己怀里一大沓画纸,还没什么反应,那边的砚方颤巍巍的捏断了一直抓在手里的毛笔。
咔擦一声脆响,引起了在场两人的注意。
砚方瞬间挂上了一个不是那么走心的笑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得,理了理台面。
栾一瑾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微微泛白的天色,拍了拍砚方的肩膀:“辛苦你了。”转身挥了挥衣袖,叹息似得道,“回吧。”
画舫之内,栾一瑾带来的侍从们一个个的都开始收拾起来,看那架势是准备离开了。
栾一瑾甩手掌柜似得,带着江恒,撑着竹舟先行离开了。而她所带来的侍从们的动作也非常的快,就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全部离开了。
直到这个时候,砚方才瘫软下来,看着画舫顶,思绪都有些放空。
天知道他这一晚上都经历了什么,心里都对着“四千两”问候了好几轮了。可算是送走了这一座瘟神,砚方发誓以后他见着眼前这人一定要绕道走,有哪个正常人到琅燕阁来,花四千两点人作一晚上画的?
简直晦气!
反正他是不想再经历这一遭了。
相比起砚方的怨念,栾一瑾这边的气氛就好的太多了。栾一瑾叫来俩侍卫,把他送回了将军府,自己也向着府宅的方向走去。
她没让轿撵来接自己,反而是承着这晨晓的清风,慢悠悠的晃回了自己的府宅。
王女府上依旧灯火通明,侍从们等候在边上,并未休息。栾一瑾挥退了要上前来伺候她歇息的侍从,面容冷淡的问道:“栾凤鸣呢?”
有侍女躬身回道:“在西厢院歇下了。”
栾一瑾点头,直径向着偶尔才踏足的书房走去。
她独自在书房里呆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推门从里头出来。出来之时手里还拿了一封文书,招来贴身侍女,差咐道:“送到皇宫去。”
侍女躬身接过文书退下,而栾一瑾也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西厢的位置,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肆意的撑了个懒腰,身心舒坦:“成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