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和门,程慧带着女儿朝着慈宁宫走去,寿宴之前,女眷们按着规矩要去慈宁宫拜见太后。
而池秉文和温楷一起向常青殿走去,他们也要去拜见陛下。
大人们一离开,温墨又恢复了那幅不着调的模样,只是人在宫里,多少还有些拘谨。
大殿上,池瑾言按着公公的指示找到了自家的位置,他的父亲是正二品的礼部尚书,位置要靠前些,而温墨的父亲则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两家并不在一处。
温池两家乃是亲家,池瑾言的大哥池瑾宸,他的夫人就是温墨的姐姐。原主自小就与温墨玩在一起,交情颇深。
池瑾言刚坐下,温墨便凑过来,几日不见感觉池瑾言这厮变了许多,他眼底透着一丝好奇,打趣道:“池大才子,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想憋什么大招给兄弟惊喜呢,你悄悄告诉兄弟,我保证不说出去!”说着他将耳朵支过来,做足了倾听的模样。
池瑾言看着温墨逗趣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无奈,“你想听什么?”
温墨撇了撇嘴,见这厮还是以前那幅正经模样,好像刚刚在宫门口回嘴的人是另外一个人,心道他竟是觉着这厮开了窍,真是午睡梦游阎王殿,白日见鬼!
转念又想到姨母那日的嘴脸,心底陡然生了一股怒气,他眼珠子转了转,看着一旁的好兄弟,低声诱哄:“马上就要会试,你准备的怎么样?能不能超过孟鸿轩那厮?”
池瑾言听着耳边的话,恍然想起原主之前参加了一场诗会,原主同孟鸿轩都是乡试的解元,只是二人是不同地方的。
有人起哄,叫二人一同作诗,最后孟鸿轩的诗作略胜一筹,自那时起,孟鸿轩的名气越来越盛,隐隐地有传言说他是这次会试的魁首。
池瑾言扭过头,眼底带着审视,“直说吧,你想做什么?”
温墨脸色一僵,打着哈哈,见糊弄不住池瑾言,脸一拉浑身散发着颓丧的气息,“我拿你当好兄弟,你要是也拿我当我兄弟,会试上努努力考个会元出来,气死孟鸿轩那小子!”
“温墨,你拿朋友当靶子耍吗?”
“怎么会,我没有!”温墨面露焦急,见池瑾言不信,他张了张嘴,有气无力道:“前几日姨母来我府上,无意中跟母亲谈起我参加科举的事,提及京城名气正盛的孟鸿轩,姨母对那小子极其赞美,刚好我也在那里,她们还拿我与他相比,话里话外都是对我的嫌弃,每每想起,我这心底都气不过,孟鸿轩那厮哪里好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装模作样的小人罢了,池瑾言,这口气说什么也要争回来!”
“是争口气还是争表妹?”
温墨眼睛一瞪,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当然是争口气!”
池瑾言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看得温墨越发不自在。
池瑾言想到原主私下刻苦背书的模样,又想到原主被父亲拿孟鸿轩做比较心底不甘的模样,心下叹息,“我只能尽力而为。”
很快程慧带着池锦璐来到了大殿里,现在时辰尚早,温墨便在池瑾言身边坐着闲聊,他吃了一口桃花酥,不经意看到恭亲王世子夫妇进来,惊疑出声:“咦?”
池瑾言顺着声音望去,一眼看到踏进宫殿的一对夫妇。
恭亲王世子冉思澈和世子妃裴婉柠。
温墨拧着眉头,瞧着那世子妃很是熟悉,但偏偏又没见过,这感觉很是奇怪,他用胳膊碰了碰池瑾言,侧身问:“你可见过那世子妃?我怎么觉着很是面熟。”
温墨这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坐他附近的池锦璐依旧听见了,她身子一僵,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发抖,她连忙将茶杯放到案上,深怕露出痕迹,她以为自己能将那些事压在心底,不会再影响她的情绪,可当她听到有人提及时,抑制不住的难受让她乱了心。
她在心里不停地祈祷,不要,不要说那句话,求求不要说……
这番不对劲也让池瑾言收起了漫不经心,他眼底带着几分审视,悄悄打量着裴婉柠。
裴婉柠穿着一袭月白色梅花襦裙,芊芊细腰,肤如凝脂,一双眉眼似是有着无尽忧愁,像是温室中娇养的白玉兰,美丽又脆弱。
“啊!我想起来了!”温墨一声惊呼,引得周围人看过来。
这声惊呼也让池锦璐的心瞬间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