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慧脑子一空,脑袋嗡嗡地,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她整个人恍恍惚惚,浑身失去了力气,直到被一双熟悉的手扶住。
整个大堂顿时变得乱哄哄地,所有的丫鬟嬷嬷们一哄而上,一些围着老夫人,一些围着程慧。
池瑾言有些头疼,眼下老太太被刺激地昏了过去,母亲也精神恍惚,姐姐面上瞧着没事,可人却像傻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他叹了一口气,一边吩咐几个力气大的嬷嬷,找个担架将祖母抬回去,一边又让腿脚快的小厮去传府医去长寿院,下人们有了主心骨,场面变得有序起来。
程慧回过神来,看到儿子担忧的目光,见他目露疲惫,在心底唾骂自己真是没用,忙打起精神,“娘没事,阿言不要担心,你祖母呢?”
“儿子已经吩咐人将祖母抬回去,并且传了府医过去,母亲你怎么样?”
程慧摇摇头,“娘没事,咱们去看看你祖母。”
池瑾言点点头,祖母那里有尹大夫,刚好可以给母亲看看。
池锦璐此时也回过神来,她不懂,明明避开了前世的祸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明明上辈子会试的时候都好好地,这辈子怎么会有人去告御状,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她想不通,心底隐隐害怕着,彷徨着,倘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改变造成的,是不是她害了父亲进了刑部大牢,是不是她害了二弟被连累,若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改变带来的,那她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事情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怪自己?”一道低沉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池锦璐抬头,看向二弟,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的面庞有些失真,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师,带着一层距离感,莫名地让人信服。
似是看出她脸上的不解,池瑾言解释道:“姐姐刚刚自言自语,怪自己害了父亲,连累了我,这件事跟姐姐毫无干系,怎么能怪姐姐呢?要怪就怪泄露考题的人,怪幕后的黑手才是。”
一旁的程慧看着姐弟二人,突然道:“阿言说得对,这件事怪不到你头上,该恨的是那泄露考题的阴险小人!”她说道最后牙咬切齿,恨不能亲手将那人宰了。
池锦璐牵起嘴角,看着她的家人,心里暖暖地。
程慧拍了拍女儿的胳膊,示意她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这模样她看着就心疼。
池锦璐用脑袋蹭了蹭母亲的肩膀,她有些任性地撒撒娇,好久没有这种感受了,这种被人关心的暖意,让她有些眷恋,她在心底数着,就一下,一下就好了。
池瑾言等人到了长寿院,刚好尹大夫给老太太把完脉,他问道:“祖母身体如何?”
尹松冲着二公子拱手道:“老夫人一时受了太大刺激,从而上气不足,待会儿老夫给老夫人开副药,喝上几副就好了,不过老夫人年纪大了,注意避免情绪起伏太大,这样不利于她的身体。”
池瑾言点点头,又让尹大夫给母亲瞧瞧,刚好老夫人睁眼。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帘,意识回笼的那一刻,想到儿子被人关进了刑部大牢,她睁着眼睛寻找着儿子,心下拧成一团。
池瑾言走到床边,看着祖母安慰道:“祖母,大夫说您莫要激动,您的身体为重,我知道您担心父亲的事,您莫急听孙子给您解释。有人向皇帝告御状,说会试考题泄露,有人科举舞弊,父亲他是礼部尚书,负责主持这次考试,为了调查真相,皇上只是暂时将父亲押进刑部,待真相查明,父亲自然会回来。
孙子已经打听清楚,此次负责会试的考官都进去了,这也说明是为了配合调查而已,瑾言相信父亲是清白的,父亲这几日会受些苦头,祖母放心,孙子会找人去刑部大牢打点打点,不会叫父亲太难过。祖母您眼下身体为重,待父亲回来看到您这样,定会自责不已,祖母莫要忧心,温叔叔已经传来口信,他会努力查明真相,叫咱们莫要担忧。”
老夫人听了孙子的解释,紧皱的眉头舒展一些,她缓缓点了点头,欣慰地看着言儿,幸好家里有言儿,言儿长大了,能顶起一片天。
有小厮向长寿院通传,长风去看了一眼,又进了暖阁找少爷,他行礼道:“少爷,程府表小姐派丫鬟过来给您传口信。”
池瑾言出了屋子,问道:“什么口信?”
“奴才不知,那丫鬟要亲自过来跟您说。”
池瑾言皱眉,马上就要宵禁了,有什么事非要现在传口信,他出了长寿院,在前院见了黄鳝。
黄鳝冲着池瑾言福了福身,“池少爷,奴婢替小姐传句话。”
“昔日表哥让表妹自重,今日这句话表妹同样送给表哥,池二公子请自重。表妹以前瞎了眼,以为池二公子一表人才,原来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难怪会试能考中会元,原来都是靠作弊,害的姑父进了大牢,池二公子这样的人不堪为良配,请池二公子自重,莫要来程府纠缠!”
长风倒吸一口凉气,表小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