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住会害怕,如果我辞职到南州来,就去你那里住。”
乔初:……
别说这是个假表妹,就算是真表妹,跟表哥单独住一起也不好啊!
只听见傅遇舟说:“你在医院呆得好好的,辞职做什么?”
林苑瑾笑笑,“我想换到南州来,这里有更好的医院,更好的医疗资源。”
李广源:“换什么换,你妈同意了吗?”
“她不同意我也要换,整天跟我唠叨,我都快烦死了。”
阿才把车往东开,在一家私房菜馆停了车。
乔初跟活过来了一般,麻溜下车,去给后座的人开门。
她探个脖子,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傅总,到了,叔叔,请下车吃饭。”
傅遇舟脸没在幽暗里,一双眼晦暗不明,“嗯。”
李广源:“好。”
林苑瑾坐在保姆车最后一排,所以是最后一个下来。
乔初仗着八厘米的细高跟,足足比林苑瑾高出一个头,得以俯视眼前这个“假表妹”。
她妆容精致,卷翘眼睫毛下,一双眼幽黑水亮,修身剪裁的西装领连衣裙质感很好,包裹着玲珑身段,站在那里,十足抓人眼。
林苑瑾下车后,忍不住提起眼尾,又多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谢谢,嘴角微敛,直接无视了她。
乔初关上门,挺直了腰板,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今天没有白打扮,至少让表妹领略一下南州城美人的风采,知道什么是断崖式碾压。
三个男人坐在一起,傅遇舟坐中间。
菜单上来了。
阿才最怕点菜,指着乔初,道:“给秘书点吧,她本地的。”
乔初接过菜单,“傅总,叔叔有什么忌口的吗?”
李广源:“随便点,我什么都吃。”
乔初目光一转,和男人幽黑的眼对上,嘴角微微一撇,像是憋着笑,“那您和傅总一样,他也是什么都吃。”
平时一家子出去吃饭,都是由她点菜,她翻过一遍菜单,就能得出荤素搭配,卖相好口味佳的一桌菜,八九不离十。
“傅总,点两瓶酒吧?”
傅遇舟:“算了,阿才要开车,下回再喝。”
乔初笑笑,“没关系,我来开,难得叔叔过来。”
他顿了下,“点吧。”
这一顿饭,乔初除了适时起身给他们添酒,并不多话。
林苑瑾不喝酒,也不跟她搭话,两人隔着大半张圆桌,互不搭理。
因为几个男人喝酒,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尽兴了。
阿才是酒上脸的人,结束的时候,满脸通红,跟着醉汉似的。
李广源也有些微醺,倒是傅遇舟,一点事也没有。
几人往停车的地方而去。
走到一棵桂花树下,乔初突然顿下步子,唤了一声:“傅总。”
傅遇舟回过头,在夜色里看她。
她笑了声,“我朋友给我送平底鞋过来,放在前台那里就走了,你可以帮我去拿一下吗,我实在走不动了。”
傅遇舟默看她两秒,返身往回走。
乔初细高跟定在镂空砖上,站得稳稳当当的,无视林苑瑾飘过来的眼神。
没一会儿,傅遇舟拿个纸盒回来了,到了跟前,递给她,“是这个吗?”
乔初打开纸盒,拿出那双镶满水钻的平底单鞋,“是。”
她把鞋丢到镂空砖上。
傅遇舟已经提脚往保姆车的方向去。
“傅总。”
他不得不再一次停下脚,回过头。
她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我蹲不下来,你能帮我解一下我的鞋带吗?”
傅遇舟垂眼,看她那双尖头细高跟,脚踝处绕着一条细细的带子。
再抬眼,他的眼神已经冷却了几分,即便在夜色下,乔初也看得真切。
两人站在桂花树下,无声对视。
正是桂花的花期,甜腻的桂花香,时有时无,漂浮在鼻尖。
她嗓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乞怜,“真的蹲不下来,不骗你,等你穿高跟鞋的时候就知道了。”
一个嗤气声,傅遇舟踱步而来,走得慢悠悠的。
“没事儿,叫代驾吧。”
乔初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味儿,弥漫在桂花香气里,竟有些迷幻的威力。
她有些无法直视那双黑色的眼睛,视线落在他挺直峭拔的鼻梁上,“你那个假表妹喜欢你,要辞职来南州城,你愿意让她来?”
傅遇舟下颚线微动。
她不知死活,凑近了些,与他胸口黑衬衫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你现在给我换鞋子,我保证她不会辞职。”
傅遇舟唇线收敛,眼里如带冷刀。
乔初突然跺脚,拧着好看的眉宇,“怎么有你这种人!你能上墙救陌生人,我帮你那么多,还要送你们回家,帮我解个鞋带手会烂掉么!”
傅遇舟:……
她逼视他,“会么!”
他鼻端一个吁气声,“不会。”
傅遇舟捏着裤腿儿,蹲下身子,伸手去解那细带子的扣子。
朦胧夜色下,她细嫩的脚踝像覆上了一层雾色油膏,白白糯糯的,连骨节都是软的。
乔初咬着嘴角看那优越的后脑,脚下是温热的触感,一下有一下无。
她有些晕乎。
“傅遇舟,你用不着着急招秘书,我没有非要做你的秘书不可,不过我告诉我,我只要做了,就会全力以赴。”
他已经解开另一只,指头搓搓,站了起来。
乔初抿一下唇,“反正是你的损失,不是我的损失。”
傅遇舟别开视线,忽地一哂,再看向她,“我用不上秘书。”
她愣住了,“用不上,前段时间不是面试了吗?”
他两手插兜,“那是华南区销售副总。”
“……”
他转身,往夜色里去。
乔初面上浮起一层热气。
这算什么?
都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