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上的廓形大衣将她瘦弱的身躯笼罩起来,乌黑细软的发丝被微风吹拂着掠过面颊。
她眉眼秾丽,唇瓣偏红,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将脸边的头发别到耳后,阚枳望了眼安娜,一边等待她的回答,一边把刚才插花所用的杂物归纳一下。
将没用的东西扔掉,有用的收拾起来。
“……女红?”安娜把这个词在嘴里过了一遍,有些新奇:“那是什么?”
阚枳略为沉吟:“就是针线活儿。”
安娜恍然:“你是说的刺绣、裁剪什么的都包括在女红里?不过这些你都会!?”她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从事相关职业,比如说裁缝、设计师、刺绣师等工作,现代人——尤其是年轻人,几乎没有会这些东西的。
他们来上节目,虽然是以客人的身份,但却是节目组邀请来的。所以对于这里嘉宾们的基本情况,他们夫妻也很清楚。
这个阚枳本职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模特,虽然与服饰搭边,但也不像是会掌握这些技能的人。
而站在阚枳的角度,虽然她不知道安娜和倪杰是设计师,但从他们的穿衣打扮、采风习惯以及本上的画,她也大概能推断出他们的职业是与服饰时尚相关。
阚枳的脑子绝对够用,她一想便知,圈里人来参加这个节目,用意绝不只是像普通游客度假那么简单。
虽然这么说有些功利,可若能拉个好人缘,对她的工作只有利没有弊。
阚枳点点头,措辞答:“不能说十分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这些工艺历经这么多年的发展,不知已经到了什么境界。如果对方在这方面的要求过高使她难以达成,那么与其到时候打脸,不如先留上一线。
“这样啊……”安娜将目投向倪杰,眼神中带着询问。
倪杰拍了拍妻子的背,收起了之前玩性大的一面,拿出了工作的状态:“麻烦你跟我们过来一下,这东西现在还不能在镜头前展示出来。”
于是,三人一起进了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偏房。
确认好周围环境后,倪杰将另一本画册打开,翻到其中的某一页,从中抽出一张纸递给阚枳:“我们想找一位能绣这幅图的大师,如果你认识这方面的老师可以帮忙推荐给我们。”
他其实没有寄希望于阚枳会刺绣,估计她充其量只是会那种稍微复杂的十字绣罢了。
阚枳接过纸张,认真看了起来。
这是一个已经设计好了的图样,样式十分复杂,但仔细辨认后便可看出是十二生肖。
这图画的非常传神,动物们的神态动作都惟妙惟肖,十分有趣。
认真将图上所附的每个部位的色泽、呈现要求看完后,阚枳抬眸,有些疑惑。
“这……没什么难的吧?其中最麻烦的地方只要用到蹙金绣就可以了。”
她很奇怪,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找过绣娘,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能把他们为难住。
“你果然是个内行!”听到熟悉的名词,安娜看起来很是惊喜。
就连倪杰对她的态度都变了许多。
面对阚枳的问题,他解释道:“我们找过许多刺绣老师,他们也尝试给我们绣过这图案,但最后出来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最后我们找到了余州那边的一位大师,她说只有结合蹙金绣才可以达到我们的要求。”
“可虽然这位老师会这个技法,但她和她的学生们前几天刚接了一个工作,工期与我们的时间相撞,腾不出手来帮助我们。”安娜遗憾地补充到。
原来是这样。
阚枳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蹙金绣也失传了,那她可能没办法向原主家人解释,为什么她突然会了这么多已经失传了的东西。
不过坦白说,阚枳不是很想接下这活儿。
蹙金绣很麻烦,这么大面积的图案,她一个人恐怕要绣到猴年马月去。
于是她拧眉道:“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很难帮到你们。”
阚枳话说的委婉,可倪杰与安娜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人面面相觑后,同时叹了口气。
也是,人家的本职工作并非这个,让她放下所有事情去专心刺绣,想想也是强人所难。
“没关系。”安娜笑了笑:“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办法。”
-
当三人从房间出来时,直播间弹幕瞬间刷的飞起:
【出来了出来了!】
【感觉那对夫妻好像没有得偿所愿?】
【肯定啊,阚枳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但在专业人士眼中,估计也就幼儿园水平。】
【所以说做人不能太得意,谦虚是美德。】
【打脸了吧哈哈哈哈。】
【阚姐进去前也说了她只是略通一二,人家好心想帮忙,你们这帮人嘴怎么这么臭?】
这边阚枳前脚刚踏入大堂大门,下一秒他贱兮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项明越过阚枳,走到倪杰与安娜跟前,脸上带笑:“倪先生倪太太,听说你们遇到了困难,不知道我同事有没有帮到你们?”
不知是从哪里听说,项明也知道了刚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