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舫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吃别人那么贵的东西啊！”
卓雨漩看上去有些委屈，小声嘀咕。
“我以为那是你点的……”
“……”
看她这副可怜的模样。
满心怨恨还真是很难说出口。
王秋舫轻声叹息，语气缓和下来。
“那他后来说是他买的。你为什么不跟他道歉，解释清楚，说你不知道。”
“这也太过分了吧！”
“哪里过分？”
“哪里都过分！凭什么要我道歉啊？”
“不是！别人的东西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去吃啊！吃了总要知道得付出代价吧！说实话看你开始那副嘴脸，真的一点都不想管你！”
“……”
她默默低头，好像在接受教训，谁知，随后轻声开口。
“部规第一条。”
什么玩意？
早就忘了啊！
谁要管那种东西啊！
王秋舫真是越想越气。
“我真的不理解，既然这么落魄，为什么非要逞强？给他联系方式不就算了，说不定还能榜上那个大款！非要害我被……”
“不行！！！”
耳畔突然响起大声的叫喊。
他莫名其妙地扭过头看着卓雨漩，发现她正气愤地瞪着自己，鲜红的双眸上显然正蒙着一层水雾，她不断地眨着眼睛，不想让泪水落下来。
王秋舫微微一怔。
是不是说得有点过了。
她撇过头，手背装作不经意间从眼前划过。
“他那种行为，不就相当于是花钱买我的联系方式吗？”
“所以？”
“所以，那他是不是还想买我的想法，我的感情，还有我的……其他东西。这样我无法接受。”
他脸色复杂。
这家伙也太能发散了吧。
“所以你就放心让我出钱？”
“你不一样……”
她轻轻地说着。
紧接着满脸通红，似乎想到这句话有些暧昧。
“你，你别误会啊！我是说，你，你毕竟是我的部员，又是狩魔人，应，应该算是比较熟悉的家伙。”
“我知道啦。”
她默默低下头。
似乎有些受不了现在的氛围。
“总，总之，给我一百块！就算是我向你借的，月初我就还你！”
“哦。”
王秋舫在背包中摸索着些什么，很快就拿出一本笔记和一支笔。
卓雨漩看上去有些疑惑。
“你要干嘛？”
“看就知道了。”
他在路边的长椅坐下，默默地写起来。
卓雨漩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侧头看着，很快就变得恼怒不已。
“至于吗？！一百块都打欠条？”
“嗯。就算是青霖，就算是她，只向我借十块钱，也必须要打欠条。”
“啊？真是个夸张的哥哥。”
“总之，在这里签名。”
王秋舫把笔记本和笔递给她。
卓雨漩看着自己翻个白眼。
“要不要盖手印？”
“有的话最好。”
“啧！”
她不满地咂嘴，在纸上签下她的名字。
确定欠条没有问题之后，王秋舫从钱包中拿出一百块钱给她。
卓雨漩默默收下。
连句谢谢都没有啊。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王秋舫如此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他低头看着手机，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到八点。
跟这家伙呆在一起的时间明明这么痛苦煎熬，怎么又过得这么快？
夜色愈加深沉，寒意渐渐侵袭。
“那就这样吧，早点回去。记得还钱。”
“哦。”
“拜拜。”
“哦。”
王秋舫转身离开。
谁知，没走几步，又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
果然还是那家伙。
她正伸出手，才要拉住自己的衣角。
“又干嘛？”
“呃……手机没电了，帮忙叫辆车。”
“唉。”
王秋舫默默地开始操作手机。
可惜，这座城市没有公交也没有地铁，否则真不该让她这么享受地坐车回去，就该跟人群一起挤着回去。
海镜叫车倒是非常方便，不过，上车前必须要核对指定的二维码，所以，他还不能离开，只能陪她等到车来。
他们就这样默默坐在街边的长椅，都没有说话。
夜空无星无月，格外安详宁静。
周遭空无一人，耳畔时不时地响起车辆疾驰而过时发出的破风声。
王秋舫抬头望着天空。
“喂。”
“干嘛？”
“花钱能不能有点规划啊。月底连吃五天方便面也太夸张了。”
卓雨漩没有反驳，默默低头。
“这个月有特殊情况啊。”
“什么情况？不要告诉我是帮我驱逐怨灵的恶灵油啊。”
“切。跟你没关系。少自作多情了。如果帮你驱逐怨灵要花那么多钱，我绝对会默默地看着你死掉吧。”
“真是个残忍的家伙。”
“哼！”
她高傲地昂起头。
不得不说有些可爱。
不久以后，出租车停在眼前。
王秋舫确认过二维码就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却听到身后又一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难以置信地扭过头。
果然还是那家伙！
她这是没完了吗？
见到自己回头，卓雨漩默默地缩回才要拉住自己的手。
“还要干嘛？”
“……”
“说啊。”
“那个，今晚……”
她微微低头，前几个字拖得很长，好像要说几分钟似的，接下来的两个字却像是会烫嘴一样溜出来。
“谢谢。”
说完就立刻跑开，钻进前边的出租车。
王秋舫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看她上车，看出租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之间，直到完全见不到才转身离去。
他轻轻摇头。
这个家伙……
竟然还天天说自己性格别扭，
她那种性格明明也没有比自己坦率到哪里去。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晚以后，总觉得多了解这个家伙一点了。
王秋舫独自踏上回家的路。
那么，接下来该想想怎么跟菜菜道歉了。
他默默低头，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有着一道黑影悄悄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