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他说。”涂嘉致握紧手机,“太恶心了,别告诉他。”
“哟,到底你年龄大还是他年龄大啊?”杜子杰啼笑皆非,“你俩这关系真挺奇怪的哈,他一个快大学毕业的成年人,还需要你个小崽子来保护?放心吧,你哥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
“再说了,你要不让他知道这事儿,你还打算自己跑去跟章平对峙啊?他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还能怕你?”杜子杰说,“这事儿就得让深哥自己去解决——你不会以为深哥真那么好欺负吧?他只是心大,容忍度高,真作到头上,你看他好不好欺负。”
涂嘉致沉默半晌,低低问:“……他会难受吗?”
“当然难受啊!”杜子杰说,“金主没了,新交的情人还是个偷拍的……”
“我没说那男的。”涂嘉致不耐烦道,“我是说我哥。”
“哦,他啊。”杜子杰啧道,“难受倒不会,毕竟他又没认真,本来就是谈着玩儿。恶心倒是真的,深哥在这方面有点儿洁癖——虽然后面章平没跟他搞吧,但牵个手也够让他恶心的。你可能不知道,他每次交男朋友之前都会先把人带去医院体检,体检出来没问题他也不怎么搞,不是什么性冷淡,就是……洁癖,你懂吧?”
涂嘉致:“……你都知道,还说带他去医院挂号?”
“哎呀,开个玩笑嘛。”
“那他这恋爱谈着有什么意思……”
“嘿嘿,享受扶贫的乐趣呗。”杜子杰说,“有钱人就这点儿乐子,你哥又不玩车又不玩表,他闲得慌。这不,自从有了你,他不是转眼就不搭理章平了么?玩你比玩章平有挑战性多了。”
“……你会不会说话?”
“哈哈哈我嘴笨,反正就那么个意思。”杜子杰说,“不是贬低你哈,也不是把你和章平比,就是说,给你花钱比给章平花钱有成就感,知道吧?养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出来,说出去他能吹一辈子!”
“……”
这人满嘴跑火车,涂嘉致不想再和他聊,直接挂断了电话。
天台风挺冷,涂嘉致却觉得胸腔里有火在烧,还得撩起袖子散热。
他在意杜子杰说佟深洁癖的那几句话,忍不住想佟深会不会也嫌弃他。
冷风掀起他的额发,不苟言笑的五官仿佛冰雕,虽然俊美,但自带寒气。
谁能知道他内心正卑劣又疯狂地臆想。
他想:我不洁癖。
当然,这四个字前面还得加个限定词——仅对佟深。
直到上课铃响,涂嘉致猛然回神,接下来的时间便将自己密不透风地埋进题海里,担心哪怕留出一丝空隙都会让自己脑海中的情景无法收拾。
晚上佟深来电话说有事处理没办法过来接,让他自己先回。
等他洗漱完,佟深才带着一身凛冽的杀气进屋,随手将东西摔在茶几上。
涂嘉致垂眸瞟了眼,是车钥匙,一模一样的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