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售后服务的要求，李铭礼貌地询问“猎鹿人先生”想去什么地方，并表示自己可以带他一程。

然而“猎鹿人先生”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个，您没有想去的地方吗？”

沈溪：“……”

李铭感到有些奇怪地伸出手，在“猎鹿人先生”瞪圆的眼睛前方晃了晃。

忽然，一种浓黑的液体从沈溪充血的眼睛里淌了出来。紧接着，他的耳朵、鼻子、嘴巴，甚至腹部肚脐……全身的孔窍都在同一时间冒出了那种黑色的液体，就像是某种毒药腐蚀了他的脏腑，再从所有可以倾泻的地方流出来。

饶是参与过不少魔物任务的李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了一大跳。

但是“猎鹿人先生”还活着。

他像是求助一般伸出手，朝李铭踉跄地走了一步。

“啊……”意义不明的声音从他乌黑的口齿间溢出来，犹如野兽的哀鸣。

“啊……呃……”

“哈……”

他苍白的瞳孔剧烈颤动着，看上去非常痛苦。

李铭不知道该怎么办，慌忙联系金秋：“那，那个，我们的委托人看上去……好奇怪。”

金秋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了？”

李铭把现场的情况描述了一遍，接着拍了一张照片。

沈溪倒在了地上，黑色的液体将他全身都染得斑驳。他还在呼吸，然而嗓子眼里那些痛苦的呻吟声已经消失不见。

“你们……见过这种……情况吗？”李铭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不敢凑得太近，生怕那些黑色的液体具有污染性。

“把空间旋涡打开，我们立刻过去取样。”金秋把照片交给了孟楠，孟楠当机立断。

不出10分钟，黄金之眼的人全副武装地来到了李铭身边

具备现场还原能力的超凡者仔细勘察尸体和现场，没有发现特别的线索。沈溪就像是突发急病一般，除非带回研究室解剖，否则难以解析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老大，要把这具尸……呃，要把这个人带走吗？”

金秋皱着眉头询问。

孟楠心有遗憾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沈溪——

他很平静，呼吸均匀，心脏跳动平缓。

可是他的所有反应都消失了，任由外部再如何刺激，也没有任何作用。

简直，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如果条件允许，孟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人带走。但是，黄金之眼并没有实力雄厚的研究团队，而且，他们是佣兵，为钱奋斗才是他们的宗旨。

“把这里的情报详细记录下来，请精算部算一下情报的价值，然后挂出去。猎鹿人身上析出的液体用源力瓶装好封存，再取一点生物样本，剩下的留给联邦吧。”

金秋肉痛地“嘶”了一声：“不先打个报告吗？这样的案例我们以前从来没见过，可以卖个好价钱。”

诚然，如果直接带走沈溪躯体再销售，各大机构一定会挤破头地购买这具样本。可是这样一来，联邦必定震怒，恐怕黄金之眼永远都别想再舒服地做合法生意。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孟楠深谙这个道理，选择了和气生财。

“李铭的痕迹很快就会被发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迅速收集情报和样本，然后离开，不要给安保局添麻烦。至于公司那边，我会负责提交报告，不用你们操心。”

见到老大心意已决，金秋也不再多说什么，开始指挥现场工作。

很快，黄金之眼带着自己的收获，通过空间漩涡离开了现场。

……

联邦牢房之中，时言正盯着地上的一滩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