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同伴,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程凡感觉得出来,他就是同类,是与他有着一样目的的同类,很多东西在殊途同归。
可是,他们依旧是孤独的。
程凡慢慢伏在温暖的浴缸边沿,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两颗泪慢慢地落了下来。
*
何寅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面色阴沉,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剩下一条灰褐色的痂,那是一个发情的Omega留下的痕迹。
他指尖把玩着一枚安全中心的身份徽记,这是属于一名上士军人的,然而它怎么会出现在一个Omega那里,昨夜他喝了些酒,又被信息素诱得神识不清,加之房里昏暗并未看清那人的脸,也不知这到底是哪一只胆大的Omega,又或者——一个打了代Omega信息素的AB?他微微眯起眼睛,将之放在鼻下嗅了嗅,上面残留着微微一点鼠尾草的气息,很淡,但立刻将他拉入了那个有着混乱记忆的傍晚。
他骤然将徽记捏进掌心间,立刻打电话向秘书要了一份安全中心所有上士的清单。
秘书很快便给他拿来了,总计17人,何寅生毕竟待在安全中心五年,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认识,残存的印象中,那人不高,很瘦,这样的人在安全中心并不多见。
他目光扫了一圈,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名字上,程凡。
他皱了皱眉,这人跟他颇有渊源,二人同在军校就读过,只不过这样一个貌不惊人、沉默寡言的beta实在不会给人太多的记忆点。
几年后二人一同进了军方,他成了他的手下,这个平民beta仍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默默往来,默默工作,典型的一个彻头彻尾的乏味单调的beta,以至于何寅生都快忘了二人几乎共渡了十年的岁月。
何寅生觉得他必须弄清楚,这显然是一件太过离奇的事情。
他亲自找了张谦。
张谦正在处理一堆公文,他腰板笔直,神情专注又肃严,让人不敢轻易打扰他,何寅生想,这家伙的世界里估计只剩下了工作吧,毕竟平日里除了打靶,他从未见过他有什么别的消遣,仿佛就是个高规格的工作机器,难怪军方那么多世家子弟,就他爬得最快,这样想着,他却是笑着上前。
“学长,正忙着呢。”
张谦手上未停,只抬头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什么事?”
何寅生笑嘻嘻道:“找你借个人。”
“谁?”
“程凡。”
张谦毫不犹豫拒绝了,“他不行。”
“怎么不行?”何寅生眉头一挑,双手撑在桌前,“学长,您可不能这样,将好用的人都给我全部挖走,最近我们中心任务重着呢,你得给我缓几天。”
“换个人吧,”张谦终于放下了笔,“程秘书昨天下午已让派去东部出差了。”
何寅生怔了怔。“他昨夜就已经不在中心城了?”
张谦道:“有什么问题么?”
何寅生有些闷闷的,讪笑一声,“没……没事。”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正了正脸色,“行,那你给我换个人,可记着啊。”
何寅生终于走了,门被带上了。
张谦将目光收了回来,他的身体往皮椅上一靠,很快,身后的休息室吱呀一声开了,一双纤细的手臂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脖子。
温墨贴在他的脸颊,“张谦,你真好。”
张谦反手一捞,将人抱在大腿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温墨蹙了蹙眉,似乎怨怪他这样的冷漠,他亲了亲他冷峻的眉间,小声道:“可是,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张谦面色依旧冰冷,但动作明显轻缓了很多,他撕下了他颈后的隔离贴,温墨的腺体已经肿起来了,发着热,那片原本雪白的皮肤已经涨成粉色,温墨垂下了颈子,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脖颈,张谦揉了揉他的腺体,温墨呜的一声,更是抱得紧了些。
“张谦……”
张谦的吻落在那块发热的馥郁的腺体上。
他知道,他马上就要进入发情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