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紫云楼自然临曲江而建,汉白玉的阶梯之上就是紫云楼的正殿,站在阶梯之上就可俯瞰整个曲江水。
而今日为朝云公主比武招亲的擂台,就设在了紫云楼下偌大的广场上,广场的尽头就是曲江水。
即使没有刘公来,刘之仁、刘之成兄弟,在朝廷中怎么也算是举足轻重的股肱之臣。
待他们到时,紫云楼下的广场上已经搭建了高台、箭靶等物,甚至连不远处的曲江水上也有搭建相应物件,到了紫云楼正殿内更是乌鸦鸦地坐满了赴宴的男女宾客。
时下左为尊,当前女子地位虽高,男女之间也虽无甚大防,但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
官员们被按品秩安排在大殿左侧的席位上,女眷们则坐于右侧的席位上,男女宾客隔大殿而坐。
刘乐阳无论刘家女的身份,还是自己县主的身份,这座位自是在右侧前面,甚至可以比薛氏、王氏都靠前。
可她知书达理,怎么能居长辈之上?
刘乐阳一踏进正殿,什么旁的心思都没了,满满都是艳压群芳的战斗力,当下昂首挺胸又目不斜视地跟着薛、王二人身侧,拿出最好的仪态施施然向右侧的席位走去。
因着地位和座位都靠前,几乎要穿过整个大殿,自是少不了受到在坐男女宾客的注意。
殿宇非常大,四下又嘈杂,男宾那边的声音听不清楚,女宾这边却是逃不过耳朵的。
一堆平时养尊处优,闲得至少三分之一时间用在打扮的贵妇贵女们之间,闲谈的话语自也离不开穿衣打扮。
“哎呀!我也想过穿黄色这类浅一点的衣衫,可今日宴会颇为盛大,又担心不够庄重,这才选了红色,结果......”一个小娘子话未说完,只一边四下一看,一边懊恼的微微一叹。
虽话未尽,但其意已不言而喻。
只见女宾这边,几乎一半都是红色衣衫,深红、浅红不一而足。
再看对面的男宾那边,着紫色官服的三品大员毕竟是少数,放眼望去也几乎一大半都是绯色官服。
一大片绯色,要想出彩哪里容易。
女子的意思大家才有感认同,就又有人说道:“好险,幸亏我没有穿黄色,如果站到刘三身边,岂不是变成东施效颦了?”
话音未落,就有人附和道:“就是,你看那几个穿黄色的,再看刘三,啧啧啧,我还是愿意穿红色,至少不出错,也不被人对比。”
......
“其实黄色襦裙倒也还好,关键是这白色的大袖衫,这等宴会,谁没事穿白的呀,可配上红色的披帛,倒也不觉得白色小家子气了。”
“就是!这样穿着还挺好看的,又别出心裁,又显得很有几分清丽脱俗。”
“对了,还有那头饰,发现没?衣衫素净了,可看她头上、身上的饰品却不素净,我很少见她戴这么多珠宝玉石。“
......
一边款款徐行,一边支着耳朵。
络绎不绝的讨论声不断地传来。
看来今天这身是稳了。
刘乐阳面上不显,心里若是有个小人,必是要开心地连转三圈,待听到有人感慨说:
“好些日子没见刘三出席宴会了,又出了之前那些事,还以为刘三这第一美人位子多少有些不稳了,如今看来这刘三除非永远不回长安,否则什么的都还是她。”
什么是心花怒放!?
什么是比吃了蜜还甜!?
这就是啊!
刘乐阳觉得自己都快压不住心中的雀跃了,好在终于走到席位上了,低头坐下时可以稍微放纵地露出一丝半点春风得意。
其实比起男子的爱慕,女子的目光和赞美才是更深一层次的认同,当然也不乏有不好和不喜的议论,这些只统统当成嫉妒。
待在自己席位的矮凳上坐定,抬起头时,刘乐阳星眼一时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