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掐得刚刚好,刘常青来开门时,刘家刚吃好早饭,薛氏和刘红川正收拾碗筷。
刘常青疑惑地把人迎进门,高声喊道:“爹,许秀才和柳家大姑娘来啦!”
彼时,刘文山还坐在桌边享受饭后一杆烟,听到这话也惊讶地挑了挑眉,嘀咕道:“这么早,又是什么事啊?”
他才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那两人就走了进来。
简单地问候完,许云湛直奔主题,说明来意。
“你们要卖地?”刘文山怀疑自己没听清,又重新问了一遍。
“没错,是要买地,不知村长可有空地卖给我们?”这回是柳飘飘问道。
刘文山看了她一眼,见许云湛没说什么,于是道:“你们知道的,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卖地的,所以,还真没地可卖给你们。”
许家是新来的外来户,村里自然不可能分地给他们。
“我见山脚下那一带的缓坡尽是杂草的多,那些地可卖?”
“嗯?难道你不是要买地种粮食?”刘文山睨她,“那些土地太贫瘠了,种不上庄稼,杂草都不愿长,你要来做什么?”
刘文山示意许云湛快管管他这脑子抽掉的准媳妇,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的呀。
许云湛笑笑,“飘飘她想买,还请刘大叔行行方便。”
“哎呀,我说你们!我可是为了你们好!”刘文山不悦地瞪着他们,“你也看到了那些地杂草很多,若是能种粮食,谁又愿意让它荒废,耕地可是金贵着呢。”
柳飘飘自然知道,早前她已经把周边都认真考察了遍。柳树村的肥田确实不多,有很多土地许是种植同一种作物太久,又没能好好休养,因此变得不适宜再种那种作物,但这时代的作物种类有限,没有合适的轮换着种,因此那些地最后就只能荒着。
这时代的人似乎并不知道要给作物施肥,别说堆熟农家肥,就是简单地把稻草麦秆烧成草木灰送还田都不清楚,收回去用于烧饭之后,就丢到角落。
但是柳飘飘知道啊,她可以做好农家肥后给土地施肥,也可以到山上去挖些腐殖质泥土来当客土啊,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手里可是多了几样新种子,如今那些地种上玉米和土豆正合适。
于是,她坚定地道:“村长,你就卖给我吧,反正种出个好歹来都算我们自己的,绝不会怨恨你。”
刘文山心塞地看着眼前一个执迷不悟,一个纵容无度,最后只能无奈摇头,叹气道,“罢了罢了,随你们的便,若是以后后悔了,可别哭着来求我。我现在就把丑话讲在前头了,这土地一经脱手,概不负责。”
“好的。”柳飘飘笑眯眯地道,“对了,村长,许家院子周围那片地也能一起卖给我们吗?”
“怎么,你还打算留着建新房?”柳文山已经被气得完全没脾气了。
“建新房?算是吧。”
“建新房能占多少地,我直接划给你就是。”
“但我想要那一整片。”
柳飘飘已经规划好了,建上新房,房子旁边圈个菜园子,猪圈,鸡圈,为了美观,再种上一圈果树花树,还要开几个苗圃,方便育种育苗。
所以地方不大可不行。
“你!”刘文山瞪了眼柳飘飘,柳飘飘面色不变,他又瞪了眼许云湛,许云湛还冲他微微一笑。
刘文山心累地手一挥,不愿再多说,“行吧行吧,爱咋咋地,反正最后吃亏的又不是我,我操的哪门心思?明日一早随我到镇上的府衙过文书,盖官印就行了。”又催促道,“快走吧,我们该下地干活了。”
许云湛和柳飘飘离开后,刘家一大家子面面相觑。
薛氏不确定道:“这秀才怕不是疯了吧,不然怎么就敢把银钱给那柳飘飘随意霍霍。这柳飘飘果然邪门!”
刘文山顿了顿,瞪她,“说话小心点,别胡咧咧。”
薛氏不高兴地撇撇嘴,小声道:“本来就是,还不许人说!”
“我倒是好奇,许秀才哪来的钱,拿出六十两眼都不带眨的。”刘常青奇怪道。
“许是人家祖上积下来家底呢。”刘文山瞪他,“你好好赚钱,也给你儿子攒点家底啊。”
刘常青一噎,心下不服气暗道:你不也没给我留什么家底?
“诶,只有我觉得这柳飘飘和传言中的很不一样吗?”刘红川撑着下巴,若有所思,“似乎和以前也很不一样呢。”
其实刘红川与柳飘飘并没有什么交集,大小姑娘们凑到一块玩一起说悄悄话时,柳飘飘总是在地里忙活,因此她们从未说上一句话。她甚至没看清过她的脸,只见过她的妹妹,长得干净漂亮。
今日一见,终于能近距离观察,这时她才发现,柳飘飘长得很漂亮,甚至比柳絮絮还要有韵味,气质从容淡定,自有一股独特的魅力。
果然,许云湛并没有眼疾,有眼疾的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