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宣鱼的葵水一直都不正常。
每一次来之前都会很痛很痛,痛得几乎说不出话那种。
前一世,吴嬷嬷说这是女孩子欠了前世债,等生了孩子还了债,肚子就不会痛了。
但她没有过孩子,自然也从来没有机会知道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知道了原委以后,孟沛向来从容的脸上罕见有了一丝红,又有些愣,很快他站起来走到门旁叫了书童,片刻之后,家中唯二的两个厨娘都被叫了过来。
两个厨娘都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了原委。
先进来含笑道了恭喜,然后让孟沛快些出去,然后一个带了阿鱼去厢房,为阿鱼准备用品,一个赶紧安排去熬煮写桂圆红枣茶,让她先略微缓缓。
温宣鱼没想到这一次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葵水到来,她赧颜弄脏的衣裙。
今日正在扮观音,却如此……
给她准备新衣的厨娘微笑:“姑娘放心,观音娘娘最是慈悲,只会恭喜不会生气的。”
另一个厨娘送进来温热的茶,让她喝了且先躺躺。
因为早有经验,只是难受,却并不慌张,温宣鱼吃了茶感觉舒服了一点,略躺了一下却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厨娘看她睡着,又放下银纱复斗帐,小心翼翼退了出来。
“公子,加了安睡的药,且得先休息一会。”
孟沛点点头向书童风武道:“你去前门候着,待孙圣手来了便请他在偏厅稍候。”他转头看前来的银弓:“人都带回来了?”
银弓回话:“一人伤得重些,另一人只皮外伤昏过去了。孙罗已经放回去了。”
孟沛点了点头,他脸上和温宣鱼在一起时的那抹淡淡的笑没有了,他生得俊美,但是一旦脸上没有笑容,便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肃杀。
他唇上带了一丝冷然,睥睨而又玩味的弧度:“很好。带路。”
~*
孙罗在混乱中,人脑袋被打成了狗脑袋,等他惨兮兮爬起来,周围的人早都一哄而散,大家捡了金珠子,他连同那两个花鸟使身上的玉佩也都被人趁乱摸走了,早就四散了,而花鸟使也不见了。
他浑浑噩噩爬起来,想起今天自己干的这件好事,很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但现在能怎么办呢?
现在不但没有打破别人的锅,还闯下祸事,反而将自己的未婚妻搭了进去。
就算真的搭进去也只是心痛可惜,关键是今天两人都是带来的,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会记上自己。
他想起了这两个花鸟使的来历,据说是一个京都万家的贵族公子一同带来的。
这些贵族,看他们这样的草民真就是看一畦野草一样。
他想了想,现在最好先去找自己的表舅商量,看看有没有补救办法。
他的这个远房表舅是万家二房二夫人的远亲,攀了不知道几道弯攀上,得了一个管庄的差事,又才便宜了他。
本来是想这次趁机巴结一下,献上个美人,再顺便气死那孟家小子,没想到最后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孙罗一咬牙,实在不行,只能割肉舍了“沈瓷”。
他捂着头爬上一辆驴车,向县城方向缓缓走去。
结果在半路就看见自家表舅迎面骑着毛驴回来,孙罗心里一喜,跳下车过去,然后看见自家表舅也激动得跳下毛驴跑了过来。
他连忙跑过去,刚刚到面前,就被表舅一脚踹在心口,踢得他滚了一滚。
“畜生!你这横死贼,瞎了眼睛,坑起你舅舅我来了。”
孙罗颤巍巍爬起来:“我哪里敢?”
“还敢应口!?”孙罗表舅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孙罗这才知道,原来是那花鸟使回去了,说孙罗本来要献美,结果临时反悔,还唆使人将他们打了一顿,这花鸟使添油加醋,还好他在万家公子长随身边混了个面熟,这回也跟着来鞍前马后的,才稍稍解释了两句。
“赶紧把你那未婚妻的名字报上去!?你说你,你是不是有病,早舍不得干嘛要招惹他们?”
孙罗哭丧着脸,他表舅又是一脚:“现在赶紧去把另一位使者大人找到,将功折罪,不然就算献了美人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孙罗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那那位万公子能不能通融通融,我能不能见——”
孙罗表舅呸了他一口:“万公子何等金尊玉贵,也是你能见的。”见孙罗呆呆可怜,他又收了半分气,“我出来时万公子正在睡觉,好不容易入眠,你最好祈祷在他醒来之前你能找到他的人。”
孙罗哭丧着脸回去了。
结果就在他回去的路上,经过那一片竹林,荒无人烟之际,竟然就遇见了那失踪的另一个的花鸟使大人。
孙罗又惊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