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月伸手,素指拾起木盒中的金钗,紧紧捏在手中,眼神阴冷。
上官鸿,你还真是说得轻松,这一次不能报路家的仇。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倘若这一次放顾泽路回扬州,那下一次等到顾泽路再入京是什么时候?!
沉埋这么多年的血海深仇,到底还要更待何时?!
“你做梦!”上官明月咬牙吐出三个字,她看着手中的金钗,片刻后目光柔和下来。
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不关上官鸿,他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上官明月可没那么容易放下,整个路家,可都没那么容易放下。
血海深仇,倘若不报,此生难以心安。
如今报仇的希望迫在眉睫,上官明月和路家哪有那么轻易地说放过就放过。
上官明月冷哼一声。
母妃,你马上就可以心安了,你的仇,女儿先那路家那小子的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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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天边泛起鱼肚白,一望无垠的水面烟波浩淼。
周宜宁的房间推开窗,便可看见波光粼粼的湖河,她半夜睡不着守在窗边,看着旭日东升。
如此辽阔安心的景色,周宜宁心中却是惴惴不安。
她在担心表哥林子进,若是林家真被判了罪,怕是上下几百口人难逃一死,周宜宁害怕自己届时再也看不到表哥和悠儿了。
这几日周宜宁心里想的全是这些事,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人一下子消瘦了一圈,面上尽是憔悴柔色,像霜打的娇弱花骨朵。
眼看着船离京州愈来愈近,周宜宁心中就愈来愈没底,她想早些见到表哥和悠儿。
宋澜辞说得对,就算周宜宁来到了京州那又如何呢?她又能做什么呢?
前几日,周宜宁出门在门口发现了一个钱袋,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宋澜辞留给她的。
身在他乡,能有一个好友相伴相助,周宜宁心里一阵暖流划过,减退了些许不安心慌。
思忖间,船体一阵摇晃,房间里的茶盏瓷杯碰击发出清脆响声,紧接着门外陆续传出开门声和嚷嚷。
周宜宁打开房门查看,正巧碰见店小二在安抚众人。
只见小二说到:“各位上宾莫慌、莫要多心,不过是船触礁了,快到京州了,不必担忧,不必担忧。”
众人还是舆论哗然,仍是十分不满。
小二继续点头哈腰地赔笑着,“各位上宾放心,我们的船今日便可抵达燕京。”
听到今日可以达到燕京,众人才安下心来,又嘟囔了几句,各自回房了。
待众人散去,周宜宁也回了房间,心中忐忑不定,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今日就能抵达吗?
到了京州,周宜宁就可以见到表哥、悠儿还有楚屹了
不知他们可还安好,是否安康无恙。
还有那个给周宜宁寄半截玉牌的人,到底是不是她的父亲?
那个没留下一句话,抛弃妻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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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官邸,长宁将军府。
齐家世代为将,辅佐历代帝皇巩固万里山河。
大抵是在四十年前,齐家出了个骁勇善战的将军,能征惯战,勇武无比,一路沿北疆杀至南蛮。
短时间内,打得南蛮是称臣纳贡,年年上供南蛮地区特有的奇珍异宝。
使得一夜之间,燕朝各州无人不知这位将军的名号——齐钧放。
先皇特封齐钧放为长宁将军,有祈福长宁将军为燕朝带来长宁之意,寄托深厚。
后来,凡是与齐钧放带的军队交锋,皆溃不成军,弃甲曳兵而逃。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与北疆的交战中,齐钧放不幸被敌军砍断了一条腿,自膝骨处硬生生砍断,血如泉涌。
天妒英才,齐钧放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自那以后,齐钧放再也没了临军对阵的机会。
纵然那次战败,燕朝无一人怪罪于齐钧放,他于燕朝来说,是一个大英雄,纵使是一时失利,但瑕不掩瑜,过往的功勋足矣名垂青史......
一道老成持重的声音响起。
“听青郘说你是被韩最打下山崖的?”